张全说,“容王,皇上要见你。”

他赶忙进去。

殿内,几个太医站在床前,垂头叹息。

床上,祁祯帝面色惨白,身子消瘦,颧骨凸出,那双空洞的眼睛深到了眼窝里,疲惫无神的盯着头顶上纱幔。

才多久时日,竟成了这般!

景容走到床边。

轻唤一声,“父皇。”

祁祯帝闻声,轻吟了口气,才转动眼珠子看他,张了张嘴。

“景容。”

“儿臣在。”

那一刻,祁祯帝的眼眶突然红了,发白的唇抖擞半响,问了一句,“你……你可恨朕?”

恨!

当然恨!

这个问题,已经不是第一次问了。

景容垂了垂目光,“儿臣不敢。”

今时今日,他依旧是那个乖巧懂事、从不反抗的乖儿子。祁祯帝流着泪:“朕这一辈子,在皇位上坐了二十一年,收复疆土、平乱定国,大临盛世乃是朕之荣,但……也做过太多蠢事,当年,哪怕朕有一丝的于心不忍,你母妃……也不会死,今天一切就都不会发

生,朕错了,朕错了……”

语气凄凉。

景容忍着心中的难受,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一句。

“景容,朕最对不起的人,其实是你,这辈子,朕亏欠了你太多太多……”他一边哭着说,一边伸手紧紧握着景容的手,努力睁着那双无力疲惫的眼睛,说,“朕已立下遗诏,将大临江山……交给你。”

“父皇。”

“你答应朕,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守着这片江山。”祁祯帝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