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像枚大钱币,亏了一个月牙儿,高高悬在玄青色穹顶,几朵云飘过,月亮若隐若现。

窗边有些冷,李羡站了会儿,撩开窗帘,钻回卧室。

她躺在温软可亲的被窝里,盯着身旁小夜灯盈盈洒洒的暖光。

没多久,脚步声渐近,被子被拉扯开,真丝布料窸窣。

她翻了个身,孟恪坐下来,床垫微陷。他刚吹干的黑色头发柔顺,显得整个人都闲散下来。

李羡两手抓着被沿,没头没脑地说:“我不轻贱我自己。”

“嗯。”

“这条路你让我自己走吧。”

孟恪掀眼皮看着她,漆黑眼眸里面究竟是什么情绪,她看不清。

李羡忽有些拘谨,转身去关灯。眼前陷入漆黑,她平躺着,身边没有动静,她越想安静下来,越有翻身的冲动,终于忍不住翻了个身,又觉得手臂很痒,抓了几下。

身侧有响动,他翻了个身睡下了。

她屏息,不敢再动。不知道多久,困意袭来。

-

眨眼就到了年底。

年底活动多,报社忙碌,李羡除了工作,还抽空回了一趟李家,探望父母,匆匆去匆匆回,连轴转了好一阵,终于偷得浮生半日闲。

别墅地下室有酒窖,还有个储藏杂物的仓储间,楼叔在这里打点人情往来,李羡在一边坐着学习。

说是学习,楼叔似乎并没有交给她打理东西的意思,他清点这段时间收到的礼物、准备老爷子的寿礼、各家的回礼和赠礼,样样亲力亲为。

李羡盯着桌子上牛皮封面的笔记本。

楼叔注意到她的目光,微笑着问:“太太想看吗?”

李羡羞赧地抿了下唇,“我能看看吗?”

“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你的,太太。”楼叔温和敦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