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你的东西都清出来。”应春和用脚踢了踢任惟。

任惟不乐意:“凭什么?再说我的东西又不多,放在里面也不碍他什么事。而且我东西拿出来放哪里,房间给他睡了我睡哪?”

任惟不知道的是,沈流云这人龟毛得很,有着许多艺术家的怪癖,其中一项就是领地意识极强,在他自己的私人空间里不允许出现任何属于别人的东西。

应春和与沈流云认识已久,对他这一点毛病了如指掌,知道任惟如果不将东西清理出来,沈流云是不会进入那个房间的。

应春和的目光在依旧站在房间门口,没有半点往里踏入意思的沈流云身上转了转,有点无奈地凑到任惟近侧,耳语了一句话。

下一瞬,沈流云就见到方才还一脸不乐意的任惟哼了声之后,走过来绕开他进了房间,乖乖收拾起东西来。

此情此景,沈流云不得不夸赞应春和驭夫有方。

可惜沈流云是谁,只见他施施然依次脱下脸上的口罩和墨镜,冲应春和微微一笑:“师弟,我对你谈恋爱没什么意见,只是我瞧你这眼光不怎么样嘛。”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客厅里的应春和与房间里的任惟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收拾东西的任惟拳头悄无声息地硬了,深呼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地忍了下来。

任惟收拾完东西从房间里出来,正准备将东西放进应春和房间里去,路过客厅时,见到应春和与沈流云正在叙旧,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

任惟内心拉响警报,迅速放好东西,回到客厅,很讨人嫌地挤进应春和与沈流云中间的空隙坐下,皮笑肉不笑:“应春和,你们聊什么呢?”

话是问的应春和,目光却警惕地落在沈流云身上。

沈流云的脸无疑是极漂亮的,年龄的增长不仅没有影响他的魅力,反而给他更加增色几分,一双桃花眼招摇得不行,瞧着格外勾人。要命的是他还留着一头与应春和差不多长度的头发,漂成了白金色,哪怕现在松松懒懒地坐在沙发上,也不会让人忽略其容貌的攻击性。

任惟心里暗自嘀咕:怎么他们艺术家都非得留个长头发吗?他要不要也夫唱妇随地去留一个?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就听沈流云淡淡道:“我在跟师弟聊画,你也想听吗?”

聊画?

任惟觉得沈流云估计是故意的,认为他肯定听不懂,才故意这么说。

可是任惟自然不会就此退缩,面上镇定,欣然同意:“好啊,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前不久圈里出了幅还不错的画,叫《出荷》,画里的光影氛围颇有几分莫奈的《睡莲》之神韵,拍出了六百万的高价。”沈流云稍稍一顿,神情有几分微妙,“画《出荷》的齐佑在那之后就被媒体冠了个‘小莫奈’的头衔。”

方才沈流云便是在问应春和有没有看过齐佑那幅画,不过在任惟出来之前,沈流云尚且没有讲到头衔这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