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箱倒柜将家里的退烧药翻出来,却发现都过期了,没有过期的也在年初应春和发高烧的时候用掉了,便只能临时出门去药店买。

出门前,应春和先将任惟叫醒,让他把感冒冲剂喝了。

任惟烧得人有些迷糊,旁人说什么就做什么,接过应春和递过去的杯子仰头喝了个干净,喝完又趴下继续睡过去。

应春和怕他再着凉,在他睡下后,去屋里拿了条薄毯子出来给他披上。

外面的雨虽然比昨晚小一些,但依旧没法骑车,只能走路过去药店,一来一回就得一个小时。

过去的路上,应春和先给药店老板陈叔打了通电话,生怕对方因为下大雨干脆不营业了,到时候白跑一趟。

“陈叔,你的药店今天开门吗?我要买点退烧药,家里有人发烧了。”那边电话一接起,应春和就快速地询问。

陈叔的声音听着闷闷的,像是刚睡醒,“小应啊……没,今天还没开门呢。哎哟,是你外婆发烧了吗?那可不好啊,严重吗?要不要吊水呐?”

“不是我外婆,陈叔,是我一朋友。不是很严重,就是有点烧,我过来给他拿点退烧药和感冒药。”

“噢噢,那行,我现在过去给你开门。”

“好,谢谢陈叔。”

挂断电话之后,应春和才发现自己的心一直慌慌的,跳得急促、剧烈。

他想起今年年初的时候,自己突然就发起了高烧,烧得那样厉害,迷迷糊糊中以为自己会死,从那以后便对这寻常的发烧也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他只能一边往医院走,一边在心里劝慰自己,任惟这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况且任惟的体质向来比他好,应当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可即便是这样的,他的脚步还是一直很快,唯恐迟一点赶回去就会让任惟烧得更重,也更难受。

到家的时候,任惟还在睡,外婆在厨房里做午饭,菜刀噔噔噔地落在砧板上。

“任惟,醒一醒。”应春和走过去将任惟叫醒。

“嗯?”任惟迷迷蒙蒙地睁开眼,就看见近处站着的人,屋里没开灯,他的眼神也不大清明,看人好似有重影,一下没认出人来,呆呆地没有动。

应春和将药和水拿过来,水杯放进任惟的手心,“把退烧药喝了。”

任惟慢吞吞地接过药,在仰起头,温水滑过喉咙流入肺腑的时候,想起来面前的人是谁,热意也好似就此传遍他的全身。

“应春和。”任惟轻轻地念出这三个字,像在辨认,像在熟悉,也像在回忆,“你是应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