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任惟停下脚步,回头认真地望向应春和,准备聆听他未说完的话。

应春和与之四目相对,任惟的眼眸澄澈得好似一片湖,湖水宁静、柔和,随便说点什么都能化为石子令这湖面泛起不小的涟漪。

说什么呢?

要自揭伤疤说那些任惟一无所知,也不得而知的陈年旧事么?

当然是不。

毕竟,这世上并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应春和受到十分的痛,若是讲给还在热恋期的任惟听,或许能够让其感受到七分的痛,但若是讲给如今不知爱、也不知恨的任惟听,能让其感受到的或许只有五分、三分痛,亦或是更少。

倾听的人只能感知到一小部分的痛感,受伤的人却需要再度将伤口抠到溃烂,等到新的一轮愈合。

这实在不划算,也实在太难看。

“算了。”应春和吐出一口气,出于对自我的保护从而选择放弃伤害任惟的机会,“不关你的事。”

但粉饰太平的冷漠有时也会成为伤人的利器,任惟脸上的热切快速冷却下去,不再看应春和,声音也低低的,“即使是前男友,关心一句也不过分吧?”

应春和对此却嗤之以鼻,“好的前男友就应该像死了一样。”

言外之意:而不是分手四年后一声不吭地找上门来。

接下来出校门的一段路,两人都不再说话,互不搭理。

这一幕同下午进校门那幕巧妙地重合,让应春和打心底觉得滑稽。他不知道自己跟任惟待在一起怎么好像小学生一样,动不动就要吵嘴仗。

好在小学生任惟消气消得很快,刚出校门就转过来对应春和说,“我想去买瓶喝的。”

应春和看了一眼校门口的便利店,又看向任惟,“你带钱了吗?”

任惟愣住,不可思议地问,“现金?不能用手机扫码吗?”

应春和就知道任惟不可能带钱,或者说现在城市里的人出门都很少会带现金,毕竟如今手机支付已经很普遍了,出门只用带手机就好。

可惜这里是离岛,电子交易并未能得到广泛推行;这家便利店又是开在学校门口,学生基本没有手机,学校也不允许带手机。

出于这两方面的原因,这家便利店目前只收现金。

应春和摸了一下口袋,找到张不知是哪次放进去忘了拿出来的十块钱纸币,将其递给任惟,“有张十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