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遇原本揽着细腰的手收了回来,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下水来。 “九哥哥!” 就在这时,一身狼狈的汤曼露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了陆司遇的胳膊,娇滴滴道,“你带来的女伴儿还真是厉害呢,方才撞到我了,竟然也不道歉,你也不管管……” 一个「九爷」,一个「九哥哥」。 单单是从称呼上,远近亲疏便立刻见了分晓。 顾念微微皱了皱眉头,一双漂亮的桃花眸子冷冷的看向汤曼露。 这女人倒是会恶人先告状! 汤曼露将陆司遇的胳膊紧紧地抱在怀里,有意无意地用胸?前的隆起去碰他。 陆司遇眉头微皱地将胳膊抽了回来,冷声道,“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了?” 汤曼露不由得一怔,显然没有料到陆司遇竟然这么不给她面子。 陆家和汤家可是三代交好。 她跟陆司遇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可是,今天,就为了一个狐狸精,陆司遇竟然凶她?! “你没事儿吧?” 陆司遇走到顾念面前,上下打量着她。 “我没事儿。”顾念摇了摇头。 她没吃亏。 倒是汤曼露方才推她没推到,自己撞到洗手台上了。 陆司遇又打量了一眼顾念,发现却是没什么问题之后,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走吧,我送你回去。” 顾念抿了抿唇,“陈教授那边……” “放心,我跟他说就好。” 眼见着陆司遇和顾念两人离开,汤曼露满脸愤恨地瞪着顾念的背影,一双眼睛里直冒火。 “行了,人都走了,再瞪,眼珠子都掉出来了。”霍凛吊儿郎当地倚在墙上说道。 汤曼露瞪了一眼霍凛,“要你管。” 霍凛耸了耸肩,“那我走了……” 汤曼露连忙一把拽住霍凛的袖子,“你先等等,我有话问你……” “说。” 汤曼露抿了抿唇,眉头紧皱道,“九哥哥那么在意那个女人,不会是喜欢她吧?” 霍凛勾唇一笑,“想多了!怎么可能?” 说着,他扫了一眼顾念离开的方向,嗓音淡淡的继续说道,“那是你家九哥哥刚追到手的,正新鲜着呢,自然是要捧着的……” 汤曼露不由得眼前一亮,这才放下心来。 她就知道! 陆司遇怎么可能会看上别的女人? 不过就是个新鲜玩意儿,逢场作戏而已! 等他玩腻了,把那狐狸精扔一边。 到时候,谁还管她死活! 想到这里,汤曼露一脸得意地勾了勾唇——顾念是吧? 你给我等着!…… 而此时的顾念跟着陆司遇上了车。 或许是方才又惊又吓地出了一身汗,她方才出来的时候又吹了风,这会儿觉得身子有些凉,手脚更是一片冰冷。 更坏的是,那股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酒劲儿又上来了。 “怎么了?” 陆司遇从上了车,就一直打量着顾念的脸色。 眼见着她的脸颊有些不正常的潮红,这才伸手探了探她的额温。 触手是一片滚烫。“你发烧了?” 顾念这会儿觉得脑袋里晕晕沉沉的,听到陆司遇的话,大脑硬是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 她连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果然是有些烫。 “没事儿,睡一觉就好了。” 陆司遇微微俯身,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将顾念整个罩住,“那你先眯一会儿,等到家了,我喊你。” “嗯……” 顾念原本是想眯一会儿的。 只是,没想到这一眯就直接睡了过去。 等车子下了高速,等红灯的时候,原本还仰靠在座椅靠背的顾念,身子微微地向外倾斜了过去。 而就在她的脑袋要撞上车窗玻璃的时候,一双大手直接托住了她的脸。 触手一片滚烫。温度高得有些吓人。 “顾念?”陆司遇轻唤了一声,只是,顾念却没有一点的反应。 陆司遇这才眉头紧皱地又喊了几声,可顾念却依旧没有回应。 “江海,改路,回家。” “是,九爷。” 很快,车子便驶进了陆司遇住的别墅。 车子刚一停下,陆司遇弯腰将顾念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进了家门。 顾念烧得厉害。 整个人几乎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陆司遇将她直接抱回了自己的床上,丝毫不在意她一身湿漉漉的汗水。当即拿来体温计给顾念测了测体温——三十九度五。 “顾念?” 陆司遇见她依旧没有什么反应,这才将她扶了起来,手里拿着一颗退烧药。 “起来吃药了。” 顾念这会儿明显被烧糊涂了,幽幽地睁开了眼,却皱着秀气的眉头,嗓音软糯娇憨,“不吃药……” “吃了退烧药才能退烧。” 顾念却压根不管这个,挣扎了一下,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闷声闷气道,“不吃药。” 陆司遇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手里的退烧药片,又看了一眼怀里的顾念,当即一把扯开了被子,“那我喂你……” “不吃……” 最后一个「药」字还没吐口,就见陆司遇仰头喝了一口水。然后将药片咬在了嘴里,一只手掌住顾念的后脑,就这么俯身压了下去…… 恐怕真的会擦枪走火…… 浴室里。 淅淅沥沥的水流声不曾停歇。 陆司遇甚至连衣服都没有脱,整个人站在浴室的花洒下,任由冰凉的水打在头顶。 湿透了的白色衬衫曲曲折折地贴在身上,勾勒出恰到好处的身材,每一寸肌肉线条都性感得想让人惊声尖叫。 他下意识地仰起了头,脖颈拉得很长,抬手将随着水流落下的额发压到了头顶,一张墨色的眸子越发的幽深,勾着惊心动魄的欲。 陆司遇显然也没想到,单单一个吻,就能让他失控…… 他觉得自己的自制力,现如今在顾念面前简直就是个笑话…… 若不是,那丫头还在发着烧,他方才恐怕真的会擦枪走火……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司遇这才穿着一身浴袍走了出来。 他的头发只是简单地擦了擦,也没有吹干,发梢儿还滴着水珠,就这样滴落在浴袍里,渍染出一片深色。 窗外的月色撩人,屋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 整个卧室里的光线昏暗,却也显得温馨。 陆司遇走到了床前,俯下了身子,被削薄碎发打下,微微遮住了他的眼。 他先是搓了搓微凉的手,直到确定掌心回温之后,这才伸手探了探顾念的额头。 触手是一片薄汗,只不过温度却是降下来了。 陆司遇用干净的毛巾给顾念擦了擦汗,然后才用温度计又量了一下?体温——三十六度八。 不烧了。 陆司遇暗暗松了口气,这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第二日清晨。 阳光透过薄薄的纱帘透了进来,将整个房间都镀上了一层暖色的金粉。 床上的顾念微微动了动,只是,额头传来的隐隐阵痛。就像是有人拿着锤子要凿开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