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么容易。”不知为何,看着身边没了障碍,苏姨娘的心反倒不踏实了。 吴延笙这几日心情倒是好的很,他白日里出去寻欢作乐,到了晚上就回谢府。 毕竟事情没办成之前,他总得做做样子,好让谢温娘暂时安心不在管着他。 今日难得见谢温娘有了笑脸,吴延笙便打算与其商议玉檀之事。 “老爷今日怎未出去?”谢温娘见吴延笙今日并未出府,心里正暗自奇怪。 谢温娘正打算询问吴延笙的时候,吴延笙反倒是来了她的房里。 “老爷今日怎么这般清闲?” “我清闲难道不好吗?正好可以借机好好陪陪夫人。” “谁要你陪?”谢温娘娇嗔道。 “那我与夫人说些体己话总可以吧。” “谁与你有体己话可说,我一会儿还要去母亲那边,老爷若是有话要说,那就长话短说吧。” “我与夫人可是有正事要商议。”见吴延笙难得严肃。 谢温娘便坐了下来,看着吴延笙道:“我倒要听听老爷有什么正事。” “玉檀的事情算不算正事?” 见吴延笙提到玉檀,谢温娘连忙说道:“玉檀怎么啦?” 见谢温娘神情紧张,吴延笙安慰道:“夫人不必紧张,我只是想与夫人商议商议玉檀的亲事。玉檀也到该成亲的年纪,也该为玉檀早做打算了。” “老爷是想将玉檀许给何人?”谢温娘有些不舍。 “我这不是才与夫人商议吗?我们总不能将玉檀留到我们身边一辈子吧。” “可是……” “可是什么,难道我们能照顾玉檀一辈子吗?” “老爷为玉檀找的是个什么人家?”既然吴延笙能如此说,想必他已经有了打算。 “我要是说了夫人可不要生气。” “你说吧。”“是霍府。” “什么?”谢温娘讶异的看向吴延笙。 “霍府,你是要将玉檀送到霍府给霍萧做妾吗?这种话你也能说的出口?”谢温娘顿时变了脸色。 “夫人还请消消气,先听为夫把话说完。” “好,你说吧,我倒要听你能说出什么?” “首先,我将玉檀送到霍府不是为给霍萧做妾。夫人应当知道,公主怎会允许给驸马纳妾呢?” “那为何要将玉檀送去霍府?”谢温娘想不明白。 “公主答应将玉檀送到宫里。”吴延笙压低声音道。 见谢温娘还在沉思,吴延笙趁机道:“夫人想想,玉檀若是入了宫被皇上瞧上了,我们吴家是不是也就跟着飞黄腾达了。” “你想的什么好事?宫里美貌女子数不胜数,你怎就确定我们玉檀能被瞧上?” “夫人不去试试又怎会知道呢?再者,谢韶卿都嫁与了侯爷,难道你甘心我们玉檀日后被老夫人随便许了人家吗?” “母亲不会这么做的。” “好,就算老夫人不插手玉檀的亲事,以我们吴家现在的地位,玉檀日后能嫁到什么样的人家,我想你心里应该有数吧。所以我们何不博一博。” 见谢温娘有些动心,吴延笙趁热打铁道:“以我们玉檀的美貌和聪慧,皇上一定会喜欢的。” “可是公主那边……”谢温娘是有些动心,但谢温娘却不相信公主。 “公主那边夫人尽管放心,公主若是敢对我们玉檀不利,我就跟她拼命去。” 只是谢温娘心里还是不踏实,她总觉得此事有古怪。 “夫人切莫错过这个良机。” “你容我在好好想想。” “好,夫人好好想想吧。”吴延笙知道此事不能操之过急,既然谢温娘同意考虑一下,那这件事便有的商量。 “姑娘,你瞧那是不是四姑娘?”玉儿眼尖,一眼便看到了不远处的谢韶茵。 “她不是一直病着吗?今日怎么出来了?” 谢韶茵自谢韶卿出府后,就一直称病,在微碧院是闭门不出。 “四姑娘要是再不出来,可就要发霉了。”玉儿嘲讽道。 “走,我们过去瞧瞧。”谢韶锦放下了手中的瓜子,接过玉儿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 谢韶茵身边的叶儿也瞧见了向她们走过来的谢韶锦主仆。 “大小姐过来了。”叶儿低声道。 谢韶茵不想与谢韶锦说话,只是她此刻走显然是走不了了。 “四妹妹怎么见了我就要走,我又不是那吃人的老虎?” “大姐姐说笑了,妹妹久病缠身,站了一会儿就方觉倦怠,所以便想着去那边的石凳上坐坐。” “是吗?”谢韶锦显然并不相信。 见谢韶茵不言语,谢韶锦笑着道:“妹妹自幼就身子孱弱,是该好好休养。只是妹妹现在这个模样,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谢韶锦似笑非笑道。 “姐姐说笑了,还有谁会像妹妹这样呢?” “自然是有的,那便是你那短命的表哥吴葶奕。” 提到死去的吴葶奕,谢韶锦脸上毫无惧色。仿佛提起的是一只死去的猫狗一样。 “姐姐这么说是不是对逝者太不敬了?”此刻的谢韶茵已是脸色大变,她没想到谢韶锦竟将她和一个将死之人相提并论。 韶锦心虚 “我现在越看妹妹,越发觉得妹妹与表弟般配。”谢韶锦掩唇笑道。 “姐姐这说的是什么话?”谢韶茵只觉得心突突的狂跳。 “我说的你没听清楚吗?那我就在说一遍,你只配嫁给吴葶奕那样的人。只是可惜了,吴葶奕已经死了,你连那个福分也没有了。” 见谢韶锦说话越来越过分,谢韶茵冷然道:“妹妹还有事,就先走了。” 谁知玉儿却拦到了谢韶茵面前,“我们姑娘话还未说完,四姑娘怎么如此无礼。” “你想干什么?”叶儿正要冲上前去,谢韶茵示意她稍安勿躁。 “妹妹真是个没福气的,就连给吴葶奕做妻子的资格都没有,我看你日后也是个妾室的命。” 谢韶锦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我竟忘了,妹妹也是个庶出的,这给人做妾怕是注定的了。” “妹妹日后嫁的是什么样的人家不劳姐姐费心,姐姐有这功夫,倒是该多多操心操心自己的舅舅,别让一个外人将谢府给掏空了。” 谢韶锦没想到谢韶茵竟然敢顶撞她。 “你前些时日在我跟前摇尾乞怜多日,我以为你是个没骨气的,你方才那句话倒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姐姐谬赞了。” 谢韶锦又向谢韶茵面前走了两步,压低声音道:“你都知道些什么?”她指的自然是她舅舅之事。 “姐姐做了什么我便知道什么。” “你想做什么?”谢韶锦感觉到了一丝威胁。 “我什么都不想做,但姐姐若是非要逼我,那就不一定了。” “我早就知道你是个不安分的,你就同你那早死的姨娘一样……”但接下来的话谢韶锦并没有继续往下说。 “姐姐有什么气冲我来就好,何必要诋毁我的姨娘?”谢韶茵咬唇道。 “我还没有说什么呢,妹妹怎么就急了。你看你现在的样子,我真的怀疑你这么多年在谢府忍气吞声都是装的。”谢韶锦像戏耍猎物般的看着谢韶茵。 “随便姐姐怎么认为,只是我有一句话要告诉姐姐,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姐姐好自为之吧。” 说完,谢韶茵转身便走了。 看着谢韶茵的背影,谢韶锦怒骂道:“你个贱蹄子,竟敢教训起我来了。” 等谢韶茵走远后,谢韶锦吩咐道:“这几日舅舅若是再来,你就告诉他。若是他还敢再来谢府,我就让人打断他的腿。” “是,姑娘。”玉儿一向知道谢韶锦性子刚烈,说到做到。 回到静尘苑后,谢韶锦坐在妆奁前,玉儿正在服侍谢韶锦取下头上的钗环。 只见邹嬷嬷捧着一个红木雕花托盘从外面走了进来。 “姑娘,这是小厨房熬了好几个时辰的鲫鱼汤,姑娘趁热喝些吧。” “嬷嬷放哪儿吧。”谢韶锦瞧着有些无精打采的。 邹嬷嬷上前接过了玉儿手上的篦子,轻轻的为谢韶锦梳着满头青丝。 “姑娘怎么瞧着有些不高兴。” “我真后悔没有将谢韶茵许给吴葶奕那个短命鬼。”谢韶锦气恼道。 邹嬷嬷听出来了,谢韶锦这是为谢韶茵在生气。 “不是老奴说姑娘,谢韶茵的亲事姑娘还做不得主,姑娘若是为这个生气岂不是在自讨苦吃。” “吴葶奕现在死了说什么都白搭了,若是他活着的时候,以姑姑对吴葶奕的宠爱,我若是去姑姑耳边多说几次,说不定此事还就成了。” “姑娘怎么最近和四姑娘杠上了,我看前些日子,四姑娘还常来我们静尘苑找姑娘呢?” “我当时就是大意了,她来找我可不是在向我示好,她只怕是另有目的。”谢韶锦这才反应过来。 “姑娘此言何意?”邹嬷嬷听了顿时心慌了起来。 “只怕是和舅舅有关。”这是谢韶锦非常确定的事情,至于其他事情谢韶茵知道多少,谢韶锦还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