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知道母妃对孩儿最好了。”乐安靠在容妃的怀里,心情看着比方才好了些。 “孩儿回来后,还没有去拜见父皇呢?” 乐安仰头说道:“这个时辰,你父皇想必正在御书房批阅奏章呢。” 恃宠而骄 “孩儿想先去瞧瞧,父皇若是得空定然会见儿臣的。” 容妃见此,也就未在阻拦,只是叮嘱道:“方才之事你切不可在你父皇面前再提起。” “母妃放心,孩儿知道了。” 离开玉华宫后,乐安带着月影便往御书房方向去了。 “娘娘,李太医的夫人为李太医生了一个儿子。”只是后面的话采星不知该如何告诉容妃。 见采星面露难色,容妃便知道采星还有事情再瞒着她,“还有何事?你说吧。” 采星小心翼翼的说道:“听闻李太医和其夫人相敬如宾琴瑟和谐……” “他果真是在骗我。”容妃面上怒意已起。 “不过有一件事李太医并未欺骗娘娘,那就是其父确实是在一个月前过世了。” “顾家呢?” “顾宣平之女名叫顾兰恩,现在尚未许人,而且其之前也常常去顾相家,与顾家姐妹关系都很要好。还有就是顾宣平和顾宣礼关系也一直很和睦。” “这对我们来说倒也是件好事。”只不过,容妃总觉得顾兰恩配不上她的翊儿。” “就算是个侧妃,想必顾宣平也会很高兴的。只是这件事还得皇上点头才是。” “娘娘说的是,不过奴婢觉得,这件事只要娘娘开口,皇上没有不许的。顾家家世清白,在朝中也没有什么盘根错节的关系。” 容妃红唇轻启,悠然说道:“这一点倒真的可以让我们好好利用。” 采星便明白,顾家现在如何独善其身。但只要同意了这门亲事,就无法在和夺嫡撇清关系了。 “此事先不要告知乐安和翊儿。” “奴婢明白。” “让她们都出去吧,我有些乏了。” 采星当即对殿中的侍女吩咐道:“你们先出去吧,娘娘要歇息一会儿,这里有我伺候。” 众侍女行了礼纷纷退了出去。 到了寝殿,容妃吩咐道:“我记得库房里有个皇上赏赐的百福锁,你去找出来送去给那孩子,也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娘娘放心,奴婢定会将此事办妥。”容妃虽然未说是将东西送谁,但采星心里却很明白。 待容妃躺下后,采星放下了挂在嵌螺钿紫檀玫瑰榻上的海棠色暗织榴花带子纱帐,方才走了出去,然后将房门带上站在门外守着。只有这样,容妃才能睡的安稳。 乐安从玉华宫出去后,本想直接去御书房见淳帝,但走到半道,乐安却改变了主意。 见乐安走的这条道不是去御书房的,月影不禁提醒道:“公主,这不是去御书房的。” “我自然知道这不是去御书房的,难不成我就出去了个把月,连父皇的御书房都找不到了。” 月影被乐安训斥了两句,自然不敢再吱声了。 又走了一段路,月影这才瞧出来,乐安公主走的这条道分明是去春湖殿的路,月影便知道公主要去找谁了。 果然,走到春湖殿门口,乐安就停了下来。 春湖殿门口的小太监见是乐安公主过来了,连忙跑进去禀报玉嫔。 “玉嫔娘娘,公主过来了?” “哪个公主,你说清楚?”樱儿问道。 “是乐安公主。”小太监连忙答道。 “小春子,你是不是活腻了,怎么现在连话也说不清楚了。”月影训斥道。 “奴才知错了。”这个叫小春子的太监听了,连忙讨饶。 “好了,你先出去吧。”冰玉并未责罚小春子,她还在想,乐安为何会来她这里,难不成也是为了御花园之事吗。 小春子刚出去,乐安就带着月影走了进来。 门口的侍女见公主气势汹汹的从外面走了来了,自然不敢阻拦。 乐安便径直闯进了冰玉的厢房,樱儿正要上前阻拦,冰玉抬手示意其先退下,樱儿这才退到了冰玉身后。 “见过公主。”冰玉上前行了礼。 乐安下巴微杨,并未理会冰玉反,而是直接坐到了一旁的嵌螺钿紫檀玫瑰榻上。 “快给公主沏茶。”冰玉吩咐道。 “很快就有侍女端着金腰线荷花茶盏放到了冰玉身旁的紫檀雕花方几上。” “公主怎么过来了。”冰玉轻声说道。 “你不欢迎我来吗?” “嫔妾并无此意。” “这几日未见,你倒是从一个小小的贵人升为了父皇的嫔妃,看来你还真是没少在父皇面前谄媚。” 冰玉知道乐安此次是来着不善,而她也并不想和乐安起冲突,因此冰玉也未发怒。 “公主慎言,嫔妾是皇上的妃子,伺候皇上是嫔妾的本分,怎么能是谄媚呢?若嫔妾是谄媚,那其他娘娘是什么?”冰玉不卑不亢的说道。 但这句话却触怒了乐安,“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羞辱我的母妃?” 冰玉看出来了,乐安今日来是诚心来寻事的。她不管如何息事宁人,乐安都不会罢手的。既然如此,冰玉也就不在退让了。 “公主这句话嫔妾就有些听不懂了,嫔妾何曾羞辱容妃娘娘了?” “你将自己与我母妃相提并论,就是对我母妃最大的羞辱。你时刻都应该记着,你只是个身份低贱的嫔妃,你不配于我母妃相提并论。” “嫔妾在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妃子,公主这么出言羞辱,有辱公主的身份,也是对你父皇的大不敬。” “你不用搬出父皇来吓唬我,父皇只是贪图的你的美色而已。等你年老色衰的时候,你以为父皇还会再看你一眼吗?这花无百日红的道理我想你也应该明白。” “公主说的是,只不过,只要是女子都有年老色衰那一日。再说了,嫔妾现在只想尽心尽力的伺候皇上,至于其她的,嫔妾并无那个心思。” “御花园中是你险些冲撞了慧妃,父皇反而来安慰你,却没有理会母妃。这定是你从中挑拨,父皇才与母妃生了隔阂。” “嫔妾真是冤枉,公主若是觉得不公,大可以去找皇上。至于皇上是何心思,嫔妾无法左右。” “好一个无法左右,好一张伶牙俐齿,我看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仗着父皇的宠爱竟敢不将母妃放在眼里。母妃仁慈不代表你可以任意欺辱,今日我倒是要让你尝尝我的利害,看你日后还敢不敢恃宠而骄。” 毁你容貌 “公主要做什么?”冰玉见乐安突然站起身,向她这边走了过来,心中暗觉不妙。 就在冰玉准备有所防备的时候,乐安已经抓住了冰玉的一只手腕,更是顺手拿起放在案几绣筐里的一把剪刀。 乐安手握剪刀,将冰冷的剪刀放在了冰玉白玉无瑕的脸颊比划着上,“我若是就这样划下去,你猜会怎么样?” “还请公主放开玉嫔娘娘。”樱儿见乐安想伤害玉嫔,更是吓得胆战心惊,只见樱儿连忙跪在地上不停的哀求道。 “你这个奴婢对你还真是忠心,等你死了,就让她替你收尸吧。” 随后,乐安又漫不经心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樱儿,“也算是全了你对她的主仆之情了。” “你杀了我,对容妃娘娘可一点好处都没有。”知道了乐安要杀她,此刻的冰玉反而震定了下来。 “是我要杀你,与我母妃有何关系?” “公主冰雪聪明之人,岂会不懂嫔妾的意思。在这后宫里,有母凭子贵就有母凭子贱,自来娘娘与自己的孩子都是荣辱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难道公主连这个道理也不明白吗?” “你说的是有些道理,那我就不杀你了。”乐安话虽如此,却并没有放下手中的剪刀。 乐安觉得,她还真是小瞧了眼前这个比她年长不了几岁的女子,站在她面前的冰玉倒是比她想象中还要聪明。 见乐安放松了警惕,冰玉示意樱儿快些出去求救。趁着乐安没注意的时候,樱儿偷偷的跑了出去,却被站在厢房门口的月影看见了,但月影并没有阻拦樱儿。 “我可以不杀你,但我却可以毁了你引以为傲的容貌。我就不信了,等你变的丑陋不堪了,父皇还会不会在喜欢你?” “公主莫要忘记了,你父皇可是当今天子,想要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就算是你毁了我的容貌,还会有源源不绝的貌美女子送进宫来。公主难道能将她们全都杀了吗?我想公主应该也知道,嫔妾可是容妃娘娘千方百计送到皇上身边的,公主难道就不好奇娘娘为何要这么做吗?” “我岂会不知,但你又怎知我母妃现在不想杀了你呢?”乐安柳眉上挑,不屑的看着此刻任由她宰割的冰玉。 “公主想必是知道了御花园之事所以前来兴师问罪的吧?” “你说的不错。”乐安就是因为此事而来的。 “公主觉得皇上没有责罚于我?就是因为我生了一副漂亮脸蛋吗?公主莫要忘了,这宫中可从来不缺貌美的女子?更何况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妃嫔而已?” “不是因为这个还能因为什么?”乐安有些想不明白。 冰玉冷笑道:“公主还是太天真了,我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你以为慧妃之事皇上没有追究下来是因为我吗?你以为皇上最终想放过的人是我吗?” “不是你还能是谁?”乐安是越听越糊涂。 “当然不是我,皇上可是天子,他的心里怎么会装这些小小的女子呢。若是你这么看你的父皇,那你真是太不了解他了。皇上没有责罚我,是因为皇上心里早就清楚此事是谁所为,所以才没有追究下去。” “难不成慧妃之事不是你做的吗?”乐安有些不愿相信。 “嫔妾可没有这个胆子,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样的事情。” “难道是……”乐安虽未将心里的疑惑说出来,但她心里却知道冰玉说的是谁了,她一直以为自己的母妃是被冤枉的。 “公主猜的不错,公主以为皇上放过的是我,其实皇上真正想放过的那个人是容妃娘娘。” “我不信,这是你的狡辩之词,你只是想让我放了你。”乐安本有些松开的手,又紧紧的勒住了冰玉纤细的脖颈,锋利而又冰凉的剪刀紧贴在冰玉温热的脸颊上,冰玉心里突然有些害怕了,只是面上她还得强装镇定。 “公主回去问问容妃娘娘,便知我说的是真是假?其实,本来此事应该就这么了了,可公主若是伤了嫔妾,可真的就是在给容妃娘娘惹麻烦,我想公主也不愿此事在起风波了吧?” 就在这时,冰玉隐隐听到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她便知定是皇上来了。 见乐安并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冰玉唇边浮起了一丝冷笑。既然乐安公主这么欺人太甚,现在也就怪不得她了,冰玉一改方才冷静的模样,梨花带雨的哭着哀求道:“请公主放过嫔妾吧,请公主不要伤害嫔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