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可知他是个什么样的男子?” “不知。”顾青元摇了摇头。 “我是偷偷听到父亲和母亲在谈论我的亲事。” 谢韶卿听了反倒是盈盈的笑了起来,“那姐姐现在岂不是在自寻烦恼,说不定他还是个很好的夫婿呢。姐姐这么好的一个佳人,自会遇到良人的。” “你倒是不知羞?你呢?”顾青元反问道。 “现在还有谁敢娶我?”谢韶卿笑言道,对这件事她倒是毫不在意。 顾青元自然也听闻了谢韶卿和霍萧之事,“我倒觉得是那个霍萧无福,白白的错过了妹妹这么好的佳人。只是我没想到,妹妹竟看的如此通透。” “顾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呢??”一个身段窈窕,娇俏活波的女子突然出现在了她们面前。 谢韶卿抬眸看去,原来是齐嫣然过来了。 顾青元拉着齐嫣然和她一起坐下了,已有丫鬟过来给齐嫣然倒了杯茶水,白氏和众位夫人则坐在暖阁最里面的那间厢房里说着话。 就在白氏和众位夫人正在寒暄的时候,谢温娘掀起帘子笑盈盈的走到了白氏身边,“母亲,一切都预备妥当了。” “老夫人真是好福气,子孙都如此孝顺。” 白氏笑着对谢温娘说道:“温娘,这位是严夫人。” “见过严夫人。”谢温娘微微颔首,她对这位严夫人也是有所耳闻的。今日来的众位夫人中,想必也就这位严夫人的夫君官位都能高一些。 尽释前嫌 但有一人的到来是白氏万万没想到的,那就是平阳侯府竟然也有人过来,而且来的人竟是平阳侯府的侯爷齐宴修。 这不但让白氏觉得意外,谢温娘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谢文娘娘当日给平阳侯府送帖子的时候,并没有想到齐宴修真的会来。 齐宴修的到来,倒真有些是谢府蓬荜生辉。 当有人看到齐宴修来谢府的时候,已有人暗中猜测,谢府和侯府是不是有着什么关系。 但绝不会有人想到,齐宴修此次而来是为了一个人而来的。 白氏在谢温娘的搀扶下走到了外间,外间的桌椅板凳早已布置好了,众人依次围桌而坐,丫鬟们也手脚伶俐的将佳肴糕点摆放在桌上。 白氏清了清嗓子,笑着对众人说道:“今日天降瑞雪,恰逢老身六十寿辰。承蒙各位夫人小姐不顾严寒而莅临谢府。老身心中感激,在此先谢过了。现府中略备了些薄酒小菜,还请各位品尝一二。” 众人也都遥相举杯祝贺,但各人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谁也不知晓。 谢韶婉则一直闷闷的坐在那里,眼前的饭菜也没有动几口。 坐在谢韶婉身边的温妙容,自然是察觉了谢韶婉今日看着有些不高兴,便低声问道:“婉儿妹妹这是怎么啦?” 谢韶婉本是在因为方才和谢韶卿拌了几句嘴而心中有些生气,现在则是因为温妙容见了自己竟像是没事人一般的和自己说话,心中更加觉得不痛快了。 宴会未开始见到温妙容的时候,谢韶婉只是觉得有些不自在。她担心温连玉将她上次夜宿温府之事告诉温妙容。但看到温妙容好似对上次事情毫不知情,便渐渐的不在为此担心了。 只是还有一事让谢韶婉对温妙容还存有戒心,那就是柳含烟之事。 谢韶婉发现温妙容在自己面前毫无悔意,好像柳含烟之事温妙容毫不知情一般,心中便开始气恼起来。 谢韶婉明白,柳含烟之事她需要问个清楚明白,方能在相信温妙容。 但此刻不是说话的地方,谢韶婉也只得搪塞道:“温姑娘莫担心,我很好。” 谢韶婉的这句温姑娘,温妙容自然听的明白,谢韶婉这是在生她的气呢。 只是温妙容不知道,谢韶卿是如何给谢韶婉说的柳含烟之事。 只是依着谢韶婉的性子,到时候定会将谢韶卿告诉她的那番话都说出来。 等谢韶婉都说出来以后就好办了,温妙容也就能随机应变了。 好在没过多久,宴席便散了。 众人都离席各找去处游玩去了,有的去院外赏雪景。有的则在暖阁下棋,还有的去赏梅……倒也很是热闹。 温妙容则拉着谢韶婉去了暖阁的一处角落里,两人坐着说起了话。此刻暖阁里倒是没有几个人,大多都去外面赏雪去了。 “妹妹莫是就此打算不理姐姐了?”温妙容先开口说道。 “姐姐既然如此说,那妹妹便想问姐姐一句,姐姐为何利用柳含烟对付谢府?”谢韶婉双眸冷厉的看着温妙容,她不想不放过温妙容脸上任何一处细微的变化。 “姐姐不知妹妹说的柳含烟是何人?”温妙容装作不知。 “既然姐姐不说,那就恕妹妹不能在奉陪了。”谢韶婉起身便准备离开此处。 “可是谢二小姐告诉妹妹的?”温妙容摸了一下腕上冰冷的玉镯,慢条斯理的说道。 “是又如何?难道她说的不是实情吗?”谢韶婉反问道。 “可是妹妹也不要忘记了,她和妹妹一直不合,你觉得她给妹妹说的话中能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谢韶卿是有可能对我说假话,但温姑娘呢?难道温姑娘你就不会吗?” “妹妹一口一个温姑娘,看来妹妹真是对我误会颇深了。就算我对妹妹说过假话,我也是为了妹妹好。” 谢韶婉听了冷哼了一声,面带讥讽的说道:“那我倒是要多温姑娘了,我没有想到温姑娘竟然如此为我着想。只是温姑娘莫是忘记了,若不是温姑娘那一招借刀杀人的妙计,我岂能被祖母关在祠堂一个多月。”说到这里,谢韶婉真有些恨得想打温妙容一巴掌。 谢韶婉因为激动,声音略有些高了,一旁的红情见此连忙提醒道:“姑娘。”红情示意已有人向这边看了过来。 谢韶婉深吸了一口气,好让自己心中的怒气略微平息下去。 “这些姐姐是真的不知,妹妹可不能被旁人的一面之词所蒙蔽了?” “那我现在倒想听姐姐说说,谢韶卿的哪一句话是在欺骗我?难道那个柳含烟不是你们兄妹指使人来谢府闹的吗?” 谢韶婉的话是针针见血,一时倒让温妙容有些措手不及了。但温妙容今日既然敢来,自然是有备而来的。 “我和哥哥真是冤枉,我们怎会认识什么柳含烟。妹妹既然说到这里了,姐姐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想必是因为这件事,谢二小姐才如此污蔑于我们兄妹的。” “温姑娘倒是说说,是因为何事谢韶卿会大费周章的栽赃你们?” “妹妹可见过哥哥掌心的那个伤疤?” “我怎么会知道。”谢韶婉急忙否认,但她依稀记得温连玉右手掌是有个很大的伤疤,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穿造成的。 “是姐姐失言了,这种事妹妹怎么会知道。”温妙容并没有拆穿。 “那个疤痕和谢韶卿有何关系?”谢韶婉是越听越不明白。 “那个伤疤便是谢韶卿用头上金簪所刺留下的。” 谢韶婉听了很是惊讶,她没有想到还发生过这样一件事,连忙问道:“谢韶卿为何要这么做?” “这事其实也怪哥哥,你也知哥哥见到女子总是喜欢调笑几句。但那次也不是哥哥先招惹的谢二姑娘。前几个月,谢二姑娘上门来了温府,姐姐我便将其邀进府中盛情款待,哥哥当时也在场,哥哥不过是对谢二姑娘说了几句玩笑话,谢二姑娘就突然取下了头上的金簪刺伤了哥哥。随后带着你们家的护院大闹了温府,方才带人扬长而去。我从未见过有如此跋扈,不讲理的女子。” 火上浇油 谢韶卿去了温府谢韶婉依稀知道一些。但她却不知中间还发生了这样一档子事。 “只是你的哥哥并不冤,二姐姐可不是好性子的,他也是活该。” “妹妹说的是,哥哥也是活该被教训一番。但我们真的没有让什么柳含烟上谢府来大闹,而谢二小姐如此污蔑我们兄妹,想必就是因为哥哥调笑了她几句而心生怨怼。妹妹若是还不信,大可以将那个柳含烟找来和我们当面对质。”温妙容自然知道那个柳含烟是不可能来的。所以此事就是死无对证,也就由着她说了。现在也就看谢韶婉信谁的。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姐姐怎么可能会欺骗妹妹呢。在说了,我若是真做了那样的事,今日我还敢来谢府吗?” 温妙容的这番话虽然未将谢韶婉心中的顾虑全部打消,但至少也打消了大半。 见谢韶婉还有些怀疑,温妙容索性先发制人,“妹妹若是还不信姐姐,姐姐现在就走。”说着温妙容就用手中的帕子假意抹着眼泪,准备起身离开。 谢韶婉见此,急忙拉住温妙容,“妹妹又没有说不相信姐姐,姐姐怎么反倒使起小性子和妹妹计较起来了。” 温妙容委屈的说道:“妹妹方才一口一个温姑娘,看来我和妹妹真是生分了。我一直对妹妹是牵肠挂肚的,这次好不容易能来见妹妹,妹妹反倒对我如此的怀疑。”说完,就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温妙容现在这个模样,反倒是让谢韶婉有些手足无措了。若是让旁人瞧见了,还以为温妙容在谢府是受了何等的委屈和怠慢。 “都是妹妹的错,姐姐这般模样,若是让人瞧见了,反倒说是妹妹在欺负姐姐呢?” 巧不巧的就在这个时候,顾兰恩掀起帘子走了进来。 顾兰恩进来是打算叫温妙容出去赏雪景的,不成想,正好看到温妙容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 “温妹妹这是怎么啦?”顾兰恩连忙走到温妙容身边问道,还狐疑的看了谢韶婉一眼。 谢韶婉正欲要解释,温妙容轻声软语的说道,“方才谢妹妹给我讲了个十分凄美的故事,我一时没忍住,让顾姐姐跟着担心了。” 谢韶婉听了,不由得感激的看了温妙容一眼,温妙容这句话算是给她解围了。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谁欺负温妹妹了呢。” “怎么会呢。”温妙容笑言道。 “待在室内真是有些无趣,谢妹妹,府里可有什么有趣的去处?”顾兰恩是个坐不住的人。 “倒真是有一处,我带几位姐姐去看看吧。” 三人便带着丫鬟出了暖阁。 外面的雪并没有停下,反倒是在地上又厚厚的积了一层,踩在脚下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谢韶婉说的那处地方便是梅园,梅园的梅花此时开的正是繁盛,红梅在风雪中傲然绽放,倒也别有一番意趣。 顾兰恩见到这满园的红梅,眉眼都笑弯了。她自小也见过很多的梅花,但倒真是没有见过像谢府的种的这种红梅。谢府园子里的红梅比平日见的那些红梅花瓣要大些,颜色也更为娇艳。 “看来今日真是不虚此行了。”温妙容也赞叹道。 几人正在雪中赏玩的时候,顾兰恩的丫鬟积翠突然说道:“姑娘,东边好似有人。” “想来也是在这里赏梅的人。”谢韶婉解释道。 只是梅园东侧不时的传来女子嬉闹之声,倒是让三人很是好奇,她们想知道是谁在那里。 “要不我们也去瞧瞧,看她们在做什么竟如此热闹。”顾兰恩提议道。 三人便悄悄的走了过去,就在她们三人只需越过眼前的这株梅树,便能看到对面是谁。 突然间,一个雪球从对面飞了过来,正好落在了顾兰恩的身上,顾兰恩吓了一跳,脚下慌乱着向后退去,不想却一个趔趄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