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把那个卿丫头当宝贝了,你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说她的吗?”谢温娘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 虽然她来时也想好了王氏多半会拒绝。但真的被王氏拒绝的时候,她倒有些不服气了。瞧着王氏目中无人的样子,她自然更不甘心被王氏瞧不起了。索性,她将自己心中憋得闷气一股脑的都发了出来。 “我的女儿是什么样的我心里清楚,倒是你,拖家带口的赖在娘家,还有脸来给儿子提亲。有这个功夫,好好的管管你那不成器的夫君和儿子吧。” “你……”谢温娘最不愿被人提起的就是这一点,可王氏却句句戳她的心窝子。 “你的女儿现在就是倒贴也没人要,你们娘俩装什么清高。” 谢温娘话音刚落,脸上便狠狠的被扇了一巴掌。 谢温娘不敢置信的看着王氏,王氏竟然敢打她。 “王若漱,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敢打我。”谢温娘捂着脸。 “你若是在出言不逊,我还会打你。赶紧带着你的那个破花瓶滚吧。”王氏懒得在看谢温娘一眼。 王氏身后的顾嬷嬷会意,对谢温娘说道:“请吧,谢小姐。” 谢温娘带着碧桃要走的时候,已有丫鬟将那个琉璃花樽捧了过来,“谢小姐,你的花瓶。” 顾嬷嬷将那个花瓶塞到了碧桃手里,“姑娘可拿好了,别自个儿摔碎了赖我们。” “碧桃,走了。”谢温娘冷着脸灰溜溜的出了望月轩。 大错特错 “嬷嬷,你让丫鬟去卿儿院子,让卿儿过来一趟。” 王氏思虑了片刻,还是觉得此事应该先告知女儿。 王氏觉得,谢温娘定然不会就此罢休。所以她想先同女儿好好商议一番,想出个应对之策才行。 “夫人忘记了,姑娘一早就让丫鬟过来捎过话了,说是今日要出府一趟。想必要到晚上才能回来。” 经顾嬷嬷这么一说,王氏方才记起来,是有这么回事。 “夫人也不用太担心,此事还有老爷呢,老奴觉得,这件事老爷想必都不会同意的。” “但愿如此了。”王氏长叹了一声,此事她的心中真是五味杂陈。 谢温娘一出王氏的望月轩,便怒气冲冲的直奔了福安堂。 一看到自己的母亲,谢温娘满脸委屈,哭哭啼啼的扑在了白氏的怀里。 “这又是怎么啦?”白氏看着谢温娘脸上的红印,那一看就是被人打的巴掌。 “母亲要给孩儿做主。”谢温娘泣不成声说道。 “是不是吴延笙打的?”不等谢温娘回答,白氏便自顾自的说道:“真是个混账东西,他吃我们的,穿我们的,竟还不知收敛。看我去怎么收拾他。”白氏皱着眉心疼的看着女儿,说着话便要往外走。 “母亲,不是他。”谢温娘忙拦住白氏,抽抽搭搭的说道。 “不是他还能是谁?”白氏想不出,在这谢府中还有谁敢打自己的女儿。 “是嫂嫂。”谢温娘可怜巴巴的看向白氏。 “她为何要打你?”白氏知女儿和王氏一向并无往来,而且王氏又是个性子孤冷的,两人怎会遇到一起。在说了,王氏又为何要出手伤人,想来,这其中必然有缘故。 “奕儿说他喜欢卿丫头,我今日便去找嫂嫂,想听一下嫂嫂的意见。可谁知嫂嫂听了,不但对我恶语相向,还出手打了女儿。还求母亲为我做主。”说完后,谢温娘又开始哭哭啼啼起来,仿佛她是受了天大的冤屈一般。 只是白氏听了女儿的这番话,心中却是将信将疑。她现在听的只是女儿的一面之词,要想将此事弄清楚,必得同王氏当面对质才行。 “若就如你说的这么简单,你现在就同我去望月轩,与王氏当面对质。若王氏真是无缘无故打你,我今日必将这个公道给你讨回来。” 白氏拉着女儿的手就向外走,但谢温娘知道是自己激怒了王氏,王氏才会这般。 谢温娘没有想到,王氏竟然敢出了。 “母亲,还是算了吧。若此事闹的太僵了,二哥夹在中间会很为难的。” 俗话说的,一个巴掌拍不响。 白氏看女儿这个样子,就知道女儿定然隐瞒了什么。 也就继续坐了下来,疾言厉色的说道:“你为何事先不来同我商量就擅自做主的去找王氏,你以为王氏是个好惹的主儿吗?难不成你现在过来,就是让我去打王氏一巴掌给你出气吗?我看今日这件事就是你自找的。”白氏并不同情女儿,虽然王氏打了女儿让她心里很不舒服,但她也没有蠢到只相信自己的女儿。 “母亲,孩儿只是……”谢温娘想为自己辩解,但却不知该如何解释才能让母亲相信她。 “你是担心我会不同意这个婚事是不是?”白氏一语中的,说出了谢温娘心中所想。 谢温娘正是担心母亲会不同意这个婚事,所以她才想来个先斩后奏。没成想王氏那边就先不同意了。“你是我的女儿,你心中是如何想的我岂会不知。只是这次你走的这一步可真是大错特错。” “还请母亲帮帮我,奕儿为了此事,已经不吃不喝好几天了。奕儿在不争气,也是孩儿身上掉下来的肉,女儿不能不管他。”想到儿子,谢温娘是一阵的心酸。 “你那个嫂嫂的性子你也应该清楚,卿丫头就是她的命,你想去要她的命,她不与你拼命才怪了。我看此事只能作罢了。” “奕儿在无能,好歹也是母亲的外孙,母亲不能不管奕儿的死活呀。”谢温娘苦苦哀求白氏。 “你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干什么去了。你想为奕儿娶卿丫头,你有什么筹码。奕儿一无功名在身,二无成家立业之本,到现在还靠外祖家庇佑。我若是王氏,我也不会选择将女儿嫁与这样的人家。” “母亲若是这样说,那奕儿可只有死路一条了。”谢温娘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为了儿子,她不在乎旁人的耻笑。何况这是在自己母亲跟前,没有什么可丢人的。 “你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还这样哭哭啼啼的做什么?坐下好好说话,哭若是能解决问题,你母亲我不知都哭了多少回了。”看着不争气的女儿,白氏也有些无可奈何,她也只能感叹自己晚年无福。 碧桃扶着谢温娘坐在了身后的扶手椅上,谢温娘用手中的锦帕,擦了擦哭的有些红肿的眼睛。 “奕儿也老大不小了,不能整日这般的游手好闲,我们谢府是能养着他,但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但他也不能一辈子就靠着别人过活呀。你要早为奕儿做打算,而不是一贯的纵容他宠着他,这样不是爱他而是害他。”白氏也不知她这番苦口婆心的劝说,女儿能否听明白。 “母亲教训的是,女儿回去以后,一定严加管教奕儿。” “你若是能这样想便是最好。我也有些累了,你先回去吧。”白氏被女儿的这一通哭闹吵得现在都有些头疼。 “母亲,那奕儿和卿丫头的婚事呢?”谢温娘还有些不死心,又追着问了一句。 “此事容我在想想,你先回去吧。”谢温娘看到母亲有些不耐烦了,也不敢在纠缠了,失望的带着碧桃回了梅霖苑。 回去的路上,谢温娘还在不停的抱怨着,“母亲就是偏心那个卿丫头,瞧不起我的奕儿。” “夫人小心别人听了去。”碧桃左右张望着,好在周边并无旁人。 淳帝赐婚 将军府 到用午膳的时辰,霍萧院中的两个丫鬟,端着托盘将饭菜送到霍萧厢房的时候,才发现她们家公子并未在房中。大惊失色的两个丫鬟,连忙跑去了殷氏的琅星苑,将此消息报给了殷氏。 殷氏听了以后心中大惊,厉声吩咐道:“快去将护院首领给我叫进来。” 很快,一身短打的护院首领匆忙走了过来,拱手行礼道:“夫人有何事吩咐?” “我让你们看着公子,公子呢?” “小的们一直在四处巡视,并未见公子出去。”护院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公子已经出府了,都是一群饭桶,还不快些去找。”殷氏当真是气急了,人都已经跑了,他们竟还一无所知。 “是,夫人。”护院领命连忙带人出去找了。 “夫人消消气,公子若是真的想出霍府,谁能拦得住呀。”管嬷嬷劝慰道。 “你说的是呀。”殷氏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儿子的本事。霍萧若是诚心想躲过这些人的耳目出府,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夫人坐下喝口茶吧,左右公子都会回来的。”管嬷嬷将手中刚沏的茶水端给了殷氏。 殷氏看着茶盏中还冒着丝丝热气的茶水,心中无比的烦乱。 她端起茶盏也就浅尝了一口,便「砰」的放在了身旁的案几上。茶盅里的茶水因为摇晃又溅出来了一些,倒更像此时殷氏的心境一样杂乱不堪,六神无主。 管嬷嬷见状,连忙吩咐丫鬟将茶渍擦拭干净,一时倒有些手忙脚乱了。 突然,外面又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是守门的丫鬟进来禀报,“夫人,护卫来报,说是刘公公来了。” “什么?”殷氏捏着锦帕的手捂着胸口,她觉得自己的心都快从胸膛里跳出来。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儿子出去还不知道要惹了什么祸事,这好端端的刘仁怎么又来了。 殷氏虽然平日不太关心朝廷上的事情。但她也知道,这刘仁是在御前伺候的,一般是不会离开淳帝身边。若是刘仁出马,必然是有大事。 “快些请老爷过来。”殷氏焦急的吩咐道。 “是夫人。”殷氏房中伺候的丫鬟也知道是遇到了大事。不然夫人不会如此慌张,也就加快了脚步,匆匆忙忙的去了霍将军的书房。 刘仁前脚到,霍将军后脚就跟了过来。 “刘公公,霍某来迟了,真是有失远迎。”霍永安笑呵呵的同刘仁寒暄了一番。 “不知刘公公此来是有何事?”霍永安迟疑着问道。 “自然是传圣上的旨意。”刘仁向着皇城的方向拱了拱手。 看到霍将军疑惑不解的样子,刘仁又笑了笑,“霍将军不必紧张,是喜事也未可知呢。” “借刘公公吉言。” “那咱家就宣旨了。”刘仁清了清嗓子,声音比方才又尖细凌厉了些。 霍萧携着殷氏和全府的奴才一起跪着接旨。 刘仁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众人,却发现霍萧并未在其中。 不禁开口问道:“霍公子为何没来?” 殷氏听了,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她也不知为何,今日总是心慌的很。 殷氏认为刘仁此来应该是和霍萧无关。所以她觉得霍萧在与不在都无甚重要。想必刘仁也不会注意到霍萧,但殷氏却没有想到,刘仁却单单就问到了霍萧。 “犬子出府会友去了。”殷氏只能找个借口先搪塞过去。 “原来是这样,那就有些可惜了。那就只能两位替霍少将军接旨了。”刘仁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可殷氏却不敢在和刘仁对视了。 霍永安听刘仁如此说,心中更是忐忑,看来刘仁今日前来是和他的儿子有关了。 只是不容霍永安多想,刘仁已经手持圣旨,开始宣读淳帝的旨意了:“奉天承运,皇帝制曰:乐安公主,朕之长女也,系容妃说出,柔嘉成性,秉性端淑,自幼为朕所钟爱。旦夕承欢于皇太后与朕膝下,朕承圣母皇太后懿旨,于诸臣工中择佳婿与爱女成婚。闻镇国将军霍永安之子霍萧,人品贵重,品性纯良,且未有家室,与公主婚配堪称天造地设。兹将乐安公主下降霍萧,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钦此。 刘仁将圣旨宣读完毕,霍永安和殷氏磕头谢恩,“谢皇上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