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姑娘就是孝顺,夫人有福了。”顾嬷嬷在旁说道。 “都怪我这身子不中用。”谢韶卿看到王氏眼中闪过一丝自责之色,便轻声安慰道:“早上风露浓重,等母亲身子好了,日后母亲在带着女儿出来游玩。” 谢韶锦路过王氏厢房的时候,看到谢韶卿坐在王氏身边。陪着王氏在闲谈,母女感情是如此的深厚。她就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待她如陌生人一般的生疏。心中是五味杂陈,但更多的还是妒忌。为何谢韶卿什么都比她好。 “玉儿,陪我去后山看看吧。”谢韶锦突然改变了主意。 转身便往后山走去,若是她在看下去,她真怕自己会发疯。 她现在只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姑娘,我们还是回去吧。” 玉儿看着日渐昏暗的四周,周围都是遮天蔽日的古树。心中有些害怕,但好在谢韶锦没有走两步,便停了下来。 玉儿抬头看到,有一个巨大的石头,就横在了她面前的悬崖边。这就是众人口中的那个奇景。也不知这个巨石,在这里待了多久。虽然就在悬崖边,但却一直屹立不倒。很多香客上完香后,都会来这里一睹奇观。 “为什么老天爷对我如此的不公,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谢韶锦突然放声痛哭起来。 “是她夺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都是因为她。她不该回来。她拿走了属于我的一切,我要让她用命来还我。” 谢韶锦止住哭泣,脸上闪过一抹厉色,阴冷的看着眼前的巨石。 她要清除眼前所有阻碍她的人。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的这些话,都被一个人给听去了,那个人就是齐宴修。 齐嫣然在上完香后,就让小七陪着她在院中下棋。 齐宴修便独自一人来到了后山,躺在巨石之上,仰头看着天上,吹着山风,倒也很是惬意。他也难得这般清闲。 突然,谢韶锦又压低声音对玉儿说了几句话,只听到玉儿连连应是。 “谢韶卿明日必须得死。”但这一句话,齐宴修倒是听的真真切切。他本无心听人闲话,但听到对方说到谢韶卿的时候,齐宴修本来微闭的双目缓缓的睁开了,他知道这石下说话之人必是谢府的哪个姑娘,只是从声音他还无法得知是谁。 谢韶锦此时心中倒是轻松了一些,看着天色比方才更加昏暗,便带着玉儿往回走去。 齐宴修在看的时候,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背影,他没有见过谢府的那些小姐,自然也无法从背影辨认出来是哪一个。 齐宴修回到厢房以后,他将关着的窗户打了开来,看着外面已然全黑。 心中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公子,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小七看到齐宴修似有心事一般,便开口问道。 齐宴修走到桌案边,提笔写了几个字。等上面的墨汁干透之后,卷成了小轴,交给了小七。 “你将这个交给谢府二小姐。” “公子就不怕我打开看吗。”小七揶揄着说道。 “你快些去吧。” 小七摇了摇头,便闪身出了厢房。 谢韶卿下午一直陪着母亲,等天黑了,才回到了自己的厢房。 就在谢韶卿梳洗完毕,正要歇息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什么东西从窗户外飞了进来。 “春芜,你去看看,是不是窗户没有关好。” 春芜拿着灯烛走了过去,发现地上掉了一个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一个小卷轴,捡起来交给了谢韶卿。 谢韶卿打开以后,看到上面有两行小字。 “当心你的姐妹,明日有人要加害于你。” “出了何事,姑娘。” 谢韶卿将纸条交给了春芜,春芜在跟着谢韶卿以后,也开始学着读书识字了,因此简单的字也都认得了。 “只是这有头没尾的几句话,我们明日要提防谁?”春芜一时有些猜不透传信之人。 “想必他也不清楚,只是她好意提醒我们,我们明日小心点为好。尤其是母亲那边,这件事先不要告诉母亲,免得她跟着担心。” 谢韶卿倒是很快就睡着了,反正她早就得罪了自己的姐妹,现在瞎猜也是无济于事,明日留心着就是。 倒是谢韶锦,躺下以后却是难以入眠。 白日那个僧人的话还一直在耳边萦绕。 为何谢韶卿会那般好命,而最为讽刺的是那支签竟然是自己帮她抽的。她现在想起来,都想要剁了自己那只手。她本想抽中个不好的,羞辱谢韶卿,谁知被羞辱的反倒是她自己。 若是没有谢韶卿,那个好命的人会不会就是自己。自从这个念头在脑海中冒出来以后,就如一粒种子一般,在她的心中开始生根发芽。 看着天色渐渐明朗,谢韶锦几乎是一夜无眠。 “玉儿。”谢韶锦唤过来玉儿,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玉儿疑惑的问道:“不是二小姐吗?”玉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谢韶锦神色狠绝,坚定的道:“按我说的办,快去吧。” 他要多少银子都给他。 玉儿见状,也没有在问,忙掩着门出去了。 只是不到片刻功夫,玉儿便回来了。 “如何?”谢韶锦焦急的问道。 “姑娘,成了。”“快些带我去。” 两人便又急匆匆的出门了,直奔寺庙的后院。 等她们到了后院的时候,果然看到王氏就在他们的前面。 心急如焚 王氏身边还站着一个小厮。 “你不是说我的女儿就在这里吗?”王氏问道。 “夫人切莫心焦,姑娘还在前面呢。” 王氏和那个小厮走到了院子里一个偏僻的角落,“夫人,我就是看到有人在这里将姑娘推了下去,所以赶紧去找夫人来搭救姑娘。” 小厮指着两三步之外的一个大坑,这是寺庙冬季为来储存食物的菜窖。 王氏因为担心女儿,连忙上前两步向那个菜窖望去。 丝毫没有留意到危险的靠近,她身边的那个小厮接过玉儿手中的银两,快步的离开了。 谢韶锦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在了王氏的身后。 “卿儿,卿儿。” 就在王氏对着菜窖呼喊谢韶卿名字的时候,谢韶锦向前走了两步,毫不迟疑的一把将王氏推入了菜窖之中。 只听到菜窖中传来了「咚」的一声,好似重物落地的声音,便再无其他的声响了。 “你要怪就怪你自己生了一个好女儿,是她害死了你。” 谢韶锦唇边泛起了一丝阴狠的冷笑,她站在菜窖的边缘向下看去,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人在下面躺着。 好在这个菜窖并不深,而且里面还有一些散落的茅草。因此在王氏摔下去的时候,她还有知觉,只是因为她身子虚弱,因此很快就晕了过去。 “姑娘,她会不会死了。”玉儿小声的问道。 “死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谢韶锦沉声道。 谢韶锦并未在这里停留,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厢房,以免引起别人的怀疑。她知道顾嬷嬷很快就就会发现王氏不见了。 就在她们刚走进厢房,掩上房门的时候,就听到院外传来了谢韶卿焦急的声音:“母亲何时不见的?” “约摸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老奴去给夫人打水的时候,夫人还在房中,只是等老奴回来,房中却空无一人。都怪老奴没有照顾好夫人。”顾嬷嬷自责的说道。 “嬷嬷请勿自责,母亲没在这院中,想必是出去了,我们先出去找一找。” 三个人便步履匆匆的向院外走去。 遇到人便开始询问,只是都说未曾见过。 这么大的寺庙如何寻找。 “春芜,你回去告诉父亲和祖母,就说母亲不见了,让她们安排人出来寻找。” “是,姑娘。”春芜小跑着回去了。 “嬷嬷,你陪我去找这个寺庙的住持,让他也派人帮忙寻找。” 说着,谢韶卿和顾嬷嬷便往住持的禅房走去。 “师傅,劳烦通禀,有要事要面见住持。” “姑娘稍等。”说完,僧人便推门进去禀报。 出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老主持。 “姑娘找老衲所为何事?”住持双手合十道。 “我的母亲刚刚突然从房中消失了,遍寻不见,劳烦住持派人寻找。” “姑娘放心,老奴这就派人去找,定会帮姑娘找到令尊。” “有劳师傅了。”谢韶卿便和顾嬷嬷离开了。 春芜回到她们所住的那个小院,先去找了白氏,恰逢谢怀宗也在那里,春芜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始末告知了白氏和谢怀宗。 “我就说她是个不省心的,这都要下山了,人却不见了。”白氏埋怨道。 “母亲,现在不是埋怨的时候,孩儿现在就安排人去寻找。” 说话间,宁嬷嬷从外走了进来。 “老夫人,都收拾妥当了,大家都在院外候着呢。” “你看看,你看看,大家现在都要等她一人。你快些派人去找。”白氏恼怒道。 “孩儿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