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牢房中, 几位教士正坐着安静祷告, 洁白的长袍在干草地上拖曳, 映照着月亮, 似乎全身都在闪闪发光。

牢头前後巡视着, 走到转角处的时候, 突然被一只手拖了进去, 随後便没了声息。

过了没一会儿,一个和他身形差不多的“牢头”走了出来。

两边有没睡的囚犯并没发现牢头有哪里变了样子,该敲着栏杆骂娘的还是孜孜不倦地骂着, 大部分人也依旧浑浑噩噩地躺在干草地上等死。

新的牢头并没有什麽异常的动作,所办的事情也跟之前的那位没什麽两样,一个人在桌子上玩骰子玩得还很开心。

一片静默中, 一位缩在墙角的老年神甫小声地祷告着, 似乎是渴了,下意识轻轻咳嗽了一声, 身边的年轻人担心地看着他, “您还好吗?”

老神甫没有答话, 那位年轻神甫却十分积极的将手伸出了栏杆外, 冲着牢房外的牢头招手。

“劳烦请给我们一些水。”

牢头不耐烦地哼了一声, 随手从旁边的水桶里舀了一勺水, 走到他们的牢门前,里头的神父非常识趣,拿出碗凑到了栏杆边, 让他能伸勺子把那有些浑浊的水倒进碗里。

“多谢。”他双手捧碗接完了牢头带过来的水, 礼貌地冲他弯了弯腰,便回去将水递给了刚刚咳嗽的那位同僚,那老神甫摇头,示意自己不需要,却挡不住年轻人的关心,还是端起碗喝了一口。

牢头掀起眼皮看了他们几眼,摸了摸腰上的钥匙,突然就打开门走了进去。

这间牢房跟其他的牢房中间有着隔离墙,所以当他走进去的时候,旁边牢房的人并不能看到里面发生了什麽,只能看到劳头给他们倒水,倒到一半人却不见了。

不过也没什麽人关注这里。

然而过了没多久,却见那边突然一阵白光大作。

醒着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扑到栏杆上往外看。

“果然是陷阱吗?咳咳。”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从地面方向响起,他咳嗽了几声,声音却戛然而止,伴随着锁链的叮当,有人体落地的声音传来。

早已在牢房下方密室等候的骑士将牢笼围得水泄不通,原本安静祷告的神甫站起来与他们走到了一起,只留下墙角那位老神甫被孤零零地遗落在原地,依旧跪着闭眼祷告。

假牢头被制住压在地上,被踢伤了胸口十分不舒服的咳嗽了两声,“教廷现在做事越来越离谱了,躲在地下室?你们不闷吗?尿急怎麽办?瞧瞧,你们这群人,身上的馊味都快熏坏我的鼻子了。”

“异教徒,受死吧!”被戳到了伤心事,一个年轻气盛的骑士抽剑就上前想要将这个嘴欠男人的头颅砍下,却被一边年长的骑士拦住。

“别冲动,留着他还有用。”

那年轻的骑士呐呐地退到一边,用眼神狠狠的盯着地上不停咳嗽的假牢头。

骑士长是一位面容冷峻的短发男人,不近人情的灰蓝色双眼硬生生将他原本俊美的五官弄得生人勿近,他转过头看向一直微微笑着的年轻神甫:“诺力阁下,我先带着犯人去审问,您是跟着我们一起走,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