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这老混蛋装晕装的迅速, 李芝瑶叹了口气, 拱手对着女皇道, “次甫年纪这般大了还要奔波操劳, 无怪乎想出卖女求荣这种昏主意。”

在旁边看了一场好戏的衍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是朕的不是, 明知次甫大人身体不佳, 还要大人日日来早朝。

来人,扶次甫大人回府歇息,寻张太医给他看看, 身体要紧,有什麽事等养好了再说罢。”

这话说出来,基本就是要把他半卸了官职了, 这还得了, 他浑身一颤,立刻慢悠悠的睁开眼睛, 准备来一场我是谁我在哪的剧目, 却觉身体一轻, 已被孔武有力的侍卫扛出了大殿找太医去了。

次甫:不, 等等, 我醒了!我真的醒了!

围观了全部过程的众人安静如鸡, 已没人敢做这出头鸟了,直到旁边一个一直很沉默的三品官被对面同僚使了好几次眼色,才不情不愿地站了出来。

“吾皇英明, 长公主的手段自然是不差的, 只是...”他瞟了眼箱子里透出的血色,忍下心里的恐惧,咬了咬牙还是继续说道,“据我所知,长公主那辉山军每日流水是其他军营的数倍,使出的武器又毒辣无比,如此劳民破财,恐...有伤天和。”

他转头看向衍帝,正要把接下来的劝诫说出口,便听身边扶着箱子的长公主冷笑一声,“毒辣?没有强兵利器,谈什麽礼义仁善?”

知道他们想说自己穷兵黩武,李芝瑶却不甚在意,抬眼扫视周围众人,“将士在外拚杀折损□□,你却只知怜悯敌军。

然器不利,将士殇,若不以强兵立国,谈何礼教立身!又谈何天下归宁四海来朝!”

“天和?”她侧头而笑,眼里是迫人的威势,“天和不就是将他们打到不敢再犯,归入我大衍朝版图,以礼教驯化!到时候,自然和和气气再无争端!”

“你...”刚才说话的人语塞,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麽,连他都觉得这样的未来让他心动,看周围的同僚,也一个个缩着头装鹌鹑。

这让他怎麽继续反驳?!

正在这时,女皇突然抬手。

场中视线全都集中到了她动作上。

她轻轻一扯丝绳,便解下了身上的大氅,白色狐毛蓬松而温软,被她在空中轻轻一甩,便像云朵一样飘到了李芝瑶身上。

身上落下还带着体温的大氅,李芝瑶回头,便见衍帝为她系好了扣带,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郑重其事的叮嘱道,“辉山,救出你皇弟。”

此话一出,出征的事便已经是一锤定音,经历了刚才那场论战,再无人敢多说一句,方才出列的大臣也轻叹一声,回了位置不再多言。

李芝瑶唇角勾起,後退两步,双手合叉一揖到底,虔诚如同每一位即将远行的将士。

“定不负母皇期望!”

***

“姐姐?”一团裹得严实的棉球扑通跳进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