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原地打了个滚,毛茸茸的小脑袋歪过一边,与她对视片刻,竟然真的伸出一边爪子碰了下她带着些微剑茧的右手。

“哈哈,这可是你自己选的,可别後悔。”李芝瑶被那小小软软的肉垫踩到了手背,心下微软,“那就选你了,望你他日别後悔。”

“能同您并肩征伐,它自然不会後悔。”

李芝瑶似笑非笑看了这今日格外话多的侍卫一眼,抬手便招来了驯兽师。

驯兽师从头听到尾,立刻点头应诺了她的要求,只是看着地上那正甩着尾巴绕着李芝瑶撒欢的小狗,还是暗自摇头叹了口气。

哎,真是胡闹,这小东西哪能知道自己做了什麽选择,不过就是看主人的脸色行事罢了。

***

“听闻你於御兽坊挑了个拂袜犬,还准备教它狩猎??”女皇拿起杯盏,撇开茶末饮了一口。

“正是。”

女皇来了兴致,伸手将她招到身侧坐下,亲密地握住了她的手:“听着很是有趣,好孩儿,你倒是说说,你怎麽想了这麽一出,前几天那宫人还来问,是否要引一些堪用的猎犬入宫呢。”

少女羞愧地低下头,“母皇莫再取笑我,我那也是一时兴起,这样腿短毛长的小东西,自然不比天生猎犬来得厉害。”

“未必,”见她这麽多,女皇反而摇头,挑眉笑道,“纵是再娇软可爱,只要有了利牙,便有厉害的可能,不过就是需要一个机会罢了。”

不知道面前人说的到底是狗还是其他什麽别的暗指,在母皇面前习惯了露出些天真姿态的李芝瑶心中一凛,但再次抬头时,依旧是满满的孺慕之情。

“母皇说得对,只是这幼犬若要长得能用,还是需得磨练,我好好带它,没准下一回狩猎,能为母皇带来更好的猎物。”

女皇笑弯了眼:“吾儿有心了。”

她轻轻摸着自己这初长成的女儿,叹道,“不知不觉,吾儿已经长这麽大了,当年你初出生时,就那麽小小一团,看得母皇的心肝儿都化了,只恨宫中余孽未清,害我儿好几次身处险境。”

“母皇,”李芝瑶撒娇地抱住她的手蹭了蹭,“儿臣长大了,母皇再不要担心,儿臣能保护自己,也能帮母皇。”

“哦?”女皇的手一顿,“怎麽帮?”

李芝瑶抬起头,眼中是全然的信任,口中说出的话语却直白得近乎残忍:“我愿做您手中最利的那把刀,为您除去一切阻碍,帮您彻底掌控这天下。”

***

在榻上翻了个身,李芝瑶将丝被拂到一边,望着屋顶叹了一口气。

要维持住一个孝顺女儿的形象真没那麽容易,尤其在母皇并不是那些普通人家的主母,她经历过无数的阴私斗争,对待感情有着比常人更甚的不信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