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们了。”听着远处传来的细碎交谈声,李芝瑶抬起头,任由一片梨花花瓣落到了她的额心,被雨水沾住,成了一片天然的花钿。

那丝丝缕缕的凉透过额头向内游走,却驱不走眼眶中的热意。

“师父去了,师姐去了,四师兄也在面壁不能出来,如今这偌大的瀚武峰,便只剩我们三个了。”

李芝瑶听罗妙清这样说,不由想到了那首诗词,“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罗妙清轻叹,“恐怕这世间,唯有这草木才是永恒。”

李芝瑶看向那已经又开过一轮花的青竹,轻声道,“或许吧,但也或许,之所以觉得它们一直常在,不过,因为生生不息,新旧交替罢了。”

就如同此时,过去的终究过去,新人终究到来。

晚上,众人聚到一起吃了顿饭。

因为沈桥终於解决了门派中交托给他的任务,马上就要闭关冲击结丹,也不知道再出来又是几时,这时便和其他几人暂时告个别,准备来一场不醉不归,原本只是以茶代酒,喝着喝着,他便打开了一坛新的好酒准备给自己满上。

几杯下肚,见他一副有心事的样子,李芝瑶不由皱眉,拦住了他还要再倒的动作,“淩和师兄,你是想走师父的老路吗?那你好歹先金丹大圆满再说呀,正逢结丹的关键时刻,怎可酗酒?”

沈桥只是楞了一下,就把面前刚开封的酒收了起来,“你说的是,我自然该振作,山门现在就剩我们三个了,不重新振作起来为後来的师妹师弟们做榜样,又怎麽能对得起师父。”

三人举杯,重新换上茶水笑着对饮交谈起来。

这时,一道闪烁着荧光的小纸鹤飞进了院落,身形颤巍巍的,却准确落到了他的肩头,沈桥不明所以地拿了下来,打开一看,登时脸色大变。

“我得下山一趟,师妹且替我告知掌门!”他将那纸鹤团成一团起身欲走,李芝瑶直觉不妙,连忙拉住了他。

“师兄,可是有什麽我们能帮上忙的地方?”

沈桥脸色已经变得煞白,鼻尖甚至有细汗渗出,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哑声说道,“不可说...”

李芝瑶见他这样子就知道有大事发生,还想再问什麽?便见他转身便飞离了山峰,连多问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再给,李芝瑶追了几步,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了天际,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麽。

回头看到罗妙清同样迷茫的脸,李芝瑶低头看向刚刚师兄塞到自己手心的纸团,展开一看,顿时脸色也变了,“师兄糊涂!恐怕是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