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瞥了一眼张婴,然后才看向项羽,稳声道:“你非秦人。”

张婴心下一紧。

项羽哈哈一笑,大声道:“我听闻,大秦隶臣妾杀敌也可获得军功,为己身脱去隶臣妾籍回归平民。难道在大秦皇帝眼中,我连隶臣妾也比不过。”

嬴政没有回话,只是又看向张婴,道:“你与他说的?”

张婴心神一动,好像嬴政这态度也没那么厌恶项羽。

这时,项羽漠然地扫了一眼张婴,仿佛不认识他一样移开了视线,冷笑道:“我岂会听个稚子胡言乱语。”

张婴:……

张婴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道:“仲父,项羽这人也算我看着长大,不爱读书,勉强会写几个名字,就是仗着一生武勇到处闯荡,所幸有我管教才没成为在长安乡横行霸道的祸害。

如今他因孝顺长辈,走了弯路。但好在他年岁不大,若是多给他鞭打鞭打,指不定还能掰成另外一副模样。”

张婴怼人时忘了自己的真实年龄。

作为一个儿童,居然声称看着另外一个即将及冠的青年长大,委实是有些滑稽好笑。

嬴政等人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项羽嘴角微微抽搐,想开口又怕被旁人误会与张婴关系深厚,最后只闷哼两声道:“听不懂稚子在说甚!我手中还有五百精锐飞骑,若大秦皇帝肯答应我的请求最好,实在不行,我也能护送妇孺们前去塞外过日子。我项家人也不是没有底气。”

“大胆!”

“你当你是何人,竟敢威胁陛下不成?!”

“无知竖子!”

……

张婴又看了一眼项羽坦然作死的表情。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有误会,他本以为项羽用出这一招是想保障项家人都好好活着,但现在看来,他好像只想让其他项家人活着,唯独没有他自己。

张婴眉头紧锁,脑子里转过一个主意。

然后他大声道:“你想用军功弥补妇孺,那些匈奴王族的头颅是不够的!”

“不够!”项羽一愣,然后笑了笑,随后他吹响了口哨,一辆只有矮脚马拖着盖着黑布的板车缓缓行来,被挡在青铜盾卒圈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