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士子说完,站在王身后的诸多士子纷纷应和。

“是也,如此慢待我等,不如归去。”

“都说大秦不问出身,海纳百川,我看是一视同仁的鄙夷罢了。”

“做个闲云野鹤,笑看天下风云也好。”

……

就连原本站在高身后的部分士子,表情都有些摇摆,王见状,腰杆子挺得更直了。

高微微蹙眉,上前一步,高声道:“王,你本是稷下学宫出身,也曾在旧齐官场历练,还与我等说过是非曲直等为官之道。现在却如此毛躁,鼓动其他士子归隐逃离,有何居心?”

王冷笑一声,道:“我能有何居心!我只是在阐述自身观点,诸位皆是饱读诗书之事,岂会被我轻易左右,轮得到你在这说三道四,指桑骂槐?

怎么,你可以批评上卿,可以畅所欲言,我们就不行?你说了就是刚正不阿,我说了就是别有目的。”

高一时被哽住。

王趁胜追击道:“我倒要看看,张上卿凭什么这般命令我们士子……”

“凭老夫,行不行!”一声浑厚的嗓音响起。

士子们心中不屑,哪来的老仗如此嚣张?连上卿的面子他们都不给,其他再怎么高的官也不行。

士子们这么想着,然后缓缓地扭过头。

这一看,不少人瞳孔一缩,某些人表情有些疑惑,他们互相低声交流了两句,然后一片一片地沉默,拱手行礼。

义愤填膺的士子们安静得过快,这让王士子心下有些忐忑,他转过头,身形一顿。

这人并未穿任何象征身份的官服,朴素的麻衣,背着鱼篓,手上还拿着鱼钩,看过来的脸庞带着浅浅的笑意,只眉眼间是挥之不去的熟悉感。

嗯?这个熟悉是!

“啊,是,是……”

王文士猛地扭头看向高,拼命对他使眼色,高轻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王脸上不显,但很快也拱手,行礼道:“见过王夫子。”

来的人正是卸下丞相官职的王绾。

他本打算离开咸阳回归故里,但因为嬴政的挽留,以及对骚操作颇多的张婴的不放心,王绾还是选择留职在博士学宫,并且成为一位在游走在咸阳各个学室传道受业解惑的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