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只有两座村落。若查不到主谋……”嬴政目光幽深,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都抓起……”

张婴下意识握住嬴政的大拇指,扯了扯。

嬴政语气一顿,低头恰好与张婴的眼神对视上。

他道:“你在紧张什么?”

“没,没有呀。”

嬴政微微眯眼,想起数月前张婴在咸阳市场街道看到砍头场景时的状态,他道:“阿婴莫不是担心朕杀人?”

张婴一顿,连‘朕’都用出来,杀心看来挺重。

他想了想,还是坦白说:“陛下会牵连无辜吗?”

“无辜?何为无辜?”

嬴政轻笑一声,看向张婴,“五家为伍,十家为什,相互监督检举,若不揭发,十家连坐。①与六国余孽比邻居,岂能不举报。

朕若不将主谋及一干人等抓起来杀鸡儆猴,警示后人。之后还会有宵小被怂恿复辟,到那时候朕是不想杀也得杀,会杀得大秦人头滚滚,血流遍地。

乱世用重典,新世也得用重典。小子你明白了吗?”

“嗯嗯,陛下说得对。”

张婴完全没有反驳嬴政。这让深谙张婴心性的嬴政反而一愣。

紧接着,嬴政便听到张婴笑嘻嘻地开口道:“但仲父,为何商君做的不一样呢?”

嬴政眉眼一挑,表情

古怪的看着张婴道:“你还熟读商君书?”

——也对,没有熟读商君书的话也不可能抓着“疲民”这个政策狠批。

“对啊!”张婴连连点头,彩虹屁吹了一通,“我读商君书虽然不多,但也勉强能领悟对方的大才和能力。不愧是能让大秦富强起来的书,真是字字珠玑,相当的经典……”

“行了行了。”嬴政一看张婴的表情就知道他要作妖了,摆摆手,“有什么直说。”

“仲父,我看商君书时有点疑惑。那时候商鞅深受信任,权倾朝野,为何甘龙、公子虞等人一直反对商鞅反对变法,几次恶言恶语的挑衅,商鞅为何都不为所动呢?难道在大秦当个厉害的人,就得忍受挨骂吗?”

嬴政道:“并非如此,只是商鞅坚持,无罪言罪行一律不处罚,有罪言罪行一律不宽恕②。甘龙、公子虞没有犯秦律,商鞅便不会针对对方。”

说到这里,嬴政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婴道,“但商鞅不是皇帝,若甘龙敢污蔑皇帝,那么按法,当死,斩首之前,还要先割去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