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婴觉得自己连脖颈都难得动一下,他瞅着正前方的公子高,“穿,穿太多了。热啊……”

公子高一愣,伸手摸了摸张婴有些发汗的鬓角,迟疑了会,准备给他脱一件毛毯,然而却被张女官不动声色地按住。

“婴小郎君的身子骨比常人虚弱。热些好。热些总比着凉后高烧不退要好。”

公子高一听高烧不退四个字,连忙将手缩回来,偏开视线,不再看张婴郁闷的目光。

张婴也拜托不了张女官,最后只能摊平,同时问道:“高公子,我去能对王将军的身体有何用?”

“就……驱邪。”

“哈?”张婴闪过一抹古怪。

很快,公子高将为何要来请张婴的缘由,简单说了一遍。

原来王翦被查出来中毒,虽已经解毒,但身子骨越发不好起来,时常高烧昏迷,太医令便给了“勉力为之”实际上就是“无能为力”的诊断。

上一个被太医令这么诊断的是张婴。

因此成功“救醒”过张婴的许莫负,引起了王家人的注意。

在张婴醒来后,许莫负连同她的玉佩一起被抱去王家,为的就是作法驱邪。可惜住了几日并没有效果,王翦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王家情急之下,才会将脑筋动到张婴身上。

张女官听到这里眉头紧锁。

张婴也觉得有些疑惑,这里面是不是有点逻辑不通的地方。

他忍不住道:“可高公子。王将军是中毒,既然许莫负的驱邪无用,不应该是找其他有福气的人,或者滋补身体的吗?为何会想到我呢?”

张女官更是用不赞成的目光看向公子高,声音有些冷硬,道:“高公子,婴小郎君并非太医,也不是大巫,他……”

“但他是巫祝奉子,是小福星。福气比许莫负还深厚,指不定有用。”

张婴嘴角一抽,能别提小福星这令人尴尬的名字么,试着想摆脱这个名号,便道:“我若真比许莫负有福气,岂会重病。”

“哪的话。婴小郎君幼年遭遇危险,马上遇到父皇,逢凶化吉。之后又发明出豆腐、踏锥、红薯,这岂不是祥瑞不断。怎不是福气深厚。”

说到福气这一点,公子高表现得比张婴还要有信心,“我也听老人说过,年幼时福气太重,身体会弱一些,因为承接不住,但大了自然会越来越好些。若非有这般福气,寻常稚子早夭折,哪还有现在。”

张婴:……

他觉得这个论证很愚昧,但连张女官也连连点头,还举出张婴幼年时的一些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