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婴却从嬴政的语气中听到一丝缓和的信号,瞬间如黏糊糊的奶猫精上身,蹭过去撒娇的样子旁人都没眼看,“仲父!放心!我懂。我站在你这边。”

嬴政身形一顿。

倒不是被阿婴感动,也不是觉得来自朝臣们惊讶的目光,令人尴尬。

而是……

他狐疑地看着眨巴眨巴双眼的张婴,瞧瞧这懵懂无辜的表情,和当初搞豆腐坑他时一模一样。

这小子果然想作妖。

……

公子寒瞥了一眼,瞬间挪开视线。

原本跪坐在地上的夏夫子重重地叹息一声,似是不想再继续这场闹剧。

他忽然捋了捋衣襟,一边摆弄红绸上的农具,一边摇头道:“陛下,你想用收缴天下兵器,为预防天下兵事,这不可能。

农具,兵器,本就有相关之处。比如铚、镰,它们用来收割庄稼,也类似戈,可收割敌人的头颅。

铁犁,钱鎛,耨,都符合您说得,尖锐、伤人、所以哪件农具不可杀人?

总不能将这些也上缴。

陛下,收回成命吧!老臣愿为大秦,以死明志。”

他说得突然,起身以死明志的时机更是突然。

猛地向另一侧的柱子撞过去,蒙毅险些没拉住,若不是公子高眼明手快,以身挡在柱子前,痛得哎呦一声半坐在地,只怕这人真的会血溅当场。

嬴政的脸色沉下来。

他此生最厌恶被胁迫。

公子扶苏见状微微蹙眉。

他走到夏夫子身前,同时拎起了一枚农具,示范道:“夏少府所言非虚,这农具也可作兵器,兵器亦可做农具,还望父皇看在他一心为大秦的份上……”

公子寒寒看着据理力争的扶苏,藏在袖中的竹简奏章轻轻发颤。

终于,扶苏终于忍不住了。

反正父皇总会给看重的大兄,一次又一次的机会。

扶苏既然标榜对弟弟们照顾,他也是弟弟,替弟弟扛

一次,又何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