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心中暗暗叫苦,夹在倔强张婴和陛下之间做传信人,真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他战战兢兢道:“回,回陛,陛下。婴公子许是车途劳累,回宫便歇息了。”

“车途劳累?”

嬴政慢慢咀嚼这几个字,带着点拖腔,“有秦直道,长安乡来回不足半个时辰,会劳累吗?”

赵文尴尬得手指卷缩,他正准备说赔着笑脸说不劳累,却又看见嬴政轻轻摇了摇头,仿佛自我找补一样低声补充了句:

“不过阿婴打娘胎身子骨便不好,又年幼,对他而言许是远了些……”

赵文立刻闭嘴:……

心里的小人狠狠地自我扇了一巴掌,切记切记,绝不能在这两人间随意插话,免得被炮灰。

……

“父,父皇!”

前面忽然传来欣喜的欢呼声,嬴政望去,恰好看见胡亥抱着一摞东西小跑过来,“父皇,儿,儿又见到父皇了。”

“嗯。”

嬴政淡淡地点头,“粮仓那可遇到麻烦。老秦人那如何?”

胡亥一愣。这还是嬴政第一次与他谈论“正事”,一时间竟激动起来。

“父皇!有熊季叔他们帮忙,粮仓没问题。”

“至于老秦人,他们感念皇恩浩荡。都拿了。”

“都拿了?”

嬴政眼神有些古怪,似是漫不经心道,“他们与你话家常了?”

胡亥表情一僵,他哪会知道那些贱民的家常。

他其实没去几次。

主要是他第一回 去,发现那些士卒们居然不太乐意接纳物资。而且对待他的态度一点都不热情,比不上扶苏大兄也罢,居然连蒙家小将都比不过。

胡亥在宫里伏低做小惯了,在外面哪里愿意受一点冷淡。

没两回,他就懒得再去,溜出宫只是做做样子,事情都吩

咐熊家一位庶出子替他完成。

“他们都在感念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