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了半条命 “娘,娘……” “娘,该起床喝药了。” 天还未亮,许氏便仿若恶灵似的,在门外轻轻喊了起来。 老太太年迈,有点风吹草动便会惊醒。 此刻,窗外风声呼呼,夹杂着幽幽的喊声,吓得老太太一哆嗦。 “老夫人,老夫人您没事吧?”嬷嬷在帘子外问道。 老太太面色愠怒,面上有些难堪。 “还不快给我拿条裤子过来?愣在外头做什么?” 嬷嬷一怔,眉头轻皱。 老太太近来几个月,出现过好几次尿失禁。 她赶紧给老太太送上干净的亵衣亵裤,不敢瞧老太太的脸色。 “还不快给扶着,身子麻了。”老太太隻觉没睡醒,脑子也昏昏沉沉。 嬷嬷心头咯噔一声:“老夫人?” 老夫人似乎时常身子发麻。 老太太劈头盖脸就是一巴掌:“怎么?嫌我脏嫌我臭了?你这贱婢,也配嫌弃主子!一辈子当牛做马的东西!”她尿湿裤子,正难堪呢。 便瞧见嬷嬷那震惊的目光。 嬷嬷抿了抿唇,低着头,不再说话。 隻脸上的巴掌印极其明显。 “天都还未亮,你在外喊什么?”老太太看了眼天,鸡都还不曾叫呢!! 许氏声音柔柔的:“娘,大夫说,一定要按时吃药啊。” “儿媳既然亲自侍疾,自然事事要以大夫为准。” 老太太心头一哽。 “进来吧。” 许氏进了屋,手上端着一碗汤药。 “娘,儿媳从未下过厨,还望娘莫要嫌弃。” 老太太瞥了一眼,这中药黑漆漆的也看不出什么,隻觉得比往日里味道更难闻。 她接过碗,隻一口,便差点呕出来。 “这是什么怪味儿?”老太太震惊的看着她。 许氏不好意思的脸红:“娘,儿媳自子时便起床熬药,彻夜未睡,在灶台前打了个盹儿。这药,便糊了一些。” “但娘放心,不影响药性。” 老太太心头鬼火直冒,可明明又是她自己让许氏侍疾,又隻得忍着恶心,将其咽了下去。 喝完,几欲作呕。 老太太有意磋磨她,隻淡淡道:“早晨,我想吃你亲手做的早膳。” 许氏抿了抿唇:“是,娘。” 老太太喝完再次躺下,可这恶心的药在肚子里晃荡,让她难受的紧。 翻来覆去睡不着。 好不容易,在天明时刚合上眼。 “娘……” “娘,该起床用膳了。儿媳亲自做了早膳,还请娘起床用膳……” 老太太眼皮子直跳,拳头紧握!! 嬷嬷见她手脚微抖,忍不住心惊肉跳。 原本她该上前安抚老夫人,可想起老夫人昨夜的咒骂,她默默移开了眼眸。 “老太太,起床用膳吧。” 老太太隻觉心口压着沉甸甸的一口气,喘不上来。 “传膳吧。”说话都有气无力。 许氏眉宇间能看出憔悴,但面上却是含着笑意。 “娘,儿媳许久不曾下厨,还望娘莫要嫌弃儿媳一片心意。”许氏让人端上饭菜。 “昨日母亲说想喝蘑菇鸡汤,这是今儿一早,庄子上送来的蘑菇。儿媳一宿没睡,煨了一个时辰呢。” “鲜着呢,儿媳一口都没舍得动。” 许氏亲自给她装了一碗。 老太太尝了一口,味道不错,她坐着,许氏站着。 这是刻薄人家 折腾儿媳才会干的事。 老太太胃口不错,喝了一碗蘑菇汤,再用了些点心。 老太太眉宇畅快了、 当初外人都说,自己儿子高攀许氏,哼,那又怎样? 许氏爱惨了她儿子,但凡她一句话,许氏便奉若圣旨。 此刻,瞧见高高在上的许家嫡女,如今的侯府主母,恭顺的伺候着她,老太太别提多畅快。 突的…… 她抬手捂住了肚子,面色扭曲。 “怎么了娘?”许氏突的问道。 老太太面色疼的如白纸一般:“怎么 ,怎么回事?肚子,肚子疼……” 刚说完,便放了个屁。 屋内霎时出现一股 诡异的味道。 “呕……”陆朝朝趴在门槛上,当即将牛奶都吐了出来。 “祖母,祖母拉裤裤啦……”陆朝朝一句话,直接掀开老太太的遮羞布。 老太太又羞又怒,隻觉浑身都布满着麻麻的感觉,像是蚂蚁在咬。 再仔细感觉,却又没了。 噗…… 她又放了个屁。 肚子开始剧烈的疼痛,仿佛有一双大手死死的在肚子里搅动。 “啊!”老太太当即瘫倒在地。 “快,快请大夫。”许氏慌了,急忙喊道。 “今儿府医休息,快送医馆。”请太医太慢了,众人急忙抬着老太太出门。 忠勇侯府惊慌失措,外人皆是一脸迷茫。 陆朝朝站在大门口喊道:“祖母,拉裤子啦……” “祖母羞羞……”听得外边童言童语。 马车内的老太太,活活气昏死过去。 直到大夫施针,老太太才悠悠转醒。 “老夫人这是食物中毒,听说夫人今早上用了山珍。只怕是山珍中毒。” “用些汤药,上吐下泻,将毒物吐出来,便可解。” “只是老太太火气大,要时常克制脾气,当心中……”风,还未说出口。 老太太一听,当即坐起身。 “许氏,你个丧良心的东西,天打雷劈啊。” “你竟然敢残害婆婆,你给我下毒!!”老太太此话一出,石破天惊。 儿媳若是给婆婆下毒,那是要命的。 许氏一听,当即红了眼睛。 “娘,您怎能这般污蔑芸娘。”她抬手擦了擦泪,众人都瞧见她手上红肿一片。 “娘说身子不爽利,要儿媳亲自侍疾。您说汤药要久熬,药效好。儿媳子时便起身熬药,通宵未眠。” “喝了汤药,您说想吃儿媳亲手做的早膳。儿媳出自名门,虽从未下过厨,但儿媳依旧学着做。” “蘑菇是您娘家亲戚送来的,儿媳隻帮着下了锅,儿媳从昨夜忙到现在,眼睛都不曾眯一下。” “娘,怎么能污蔑芸娘。” “芸娘嫁过来十八年,一直将您当亲娘孝顺,您怎么如此污蔑我?”许氏轻轻擦着眼泪。 登枝还红着眼眶帮腔:“夫人手都被烫伤了。” 众人一听,嘿,这富贵人家侍疾,都是走个过场。 哪有亲自让当家主母的儿媳妇伺候? 除非,故意磋磨。 又想起忠勇侯府夫人,为了嫁情郎,当年与爹娘决裂,这可是个活脱脱的恋爱脑。 她怎么敢害老太太? 众人摇了摇头,交头接耳,隐隐打量老太太,眼神中满是指责。 老太太感受到众人鄙夷的目光。 气得面红耳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