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她说,“我一直在用这句话拷问自己——懦夫,还是战士?”

有人被杀了,案子被雪藏了,世上又多了一桩悬案。

除了受害者及其家属,其他人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她的生活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是否要追查下去——懦夫,还是战士?

碰见无家可归者,屿城政-府随时有可能像捕杀老鼠一样捕杀他们,帮还是不帮——懦夫,还是战士?父母触犯了法律。

她知道他们本性不坏,只是迫不得已,这座城市到处都是这样迫不得已的人。

她很想视而不见,然而那个问题就像警铃一样,在她的耳边回响,令她的大脑抽痛——懦夫,还是战士?

她选择成为一个战士。

他们也希望她成为一个战士。

“我知道你干过一些坏事,”她握着“傅野”的手,近乎柔声细语,“但也知道,你一定是迫不得已。不管你愿不愿意告诉我这里的内幕……我都会保护你不受伤害。”

——她在对“傅野”剖析内心。

他脸上看笑话的神色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冷漠表情。

如果谢黎可以看到“傅野”表情的话,就会发现他的面容透着一种怪异的陌生感,仿佛脸上的每块肌肉、每根神经、每个器官,都十分恐惧这个突然入侵的人格激烈起伏的情绪。

不知过去了多久,“傅野”终于缓缓开口问道:“你要怎么保护我?”

这是一个敏感的话题。

谢黎不可能为了傅野而破坏原则,想了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打起来的时候,让你躲我后面?”

“然后呢。”他问。

“什么?”

“你会怎么处置我?”他的口吻平淡,甚至有些漫不经心,“把我关进大牢里,让我被媒体批判,成为整座城市的谈资?”

说着,他反手扣住她的手腕,上前一步,靠近她的身体。

她被迫后退,后背贴上生态造景的玻璃。

“谢警官,”他没有低头,没有贴近她的耳边,没有任何调-情的动作,靠近她似乎只是为了把她逼到角落,“如果你想把我关进大牢,一两句甜言蜜语是不行的,至少……得跟我谈个恋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