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一段时间里,陈侧柏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出生在地狱般燠热的垃圾山里,那里终日弥漫着不洁死物的气息。正常人不可能居住的地方。

他从出生起,就从未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后来更不必说了。

他连人形都没有,又怎么能算得上人呢?

进入大学以后,他虽然成绩一骑绝尘,却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器重——校内讲师教授都知道他的来历,对他又惧又怕,还夹杂着一丝说不出的羡妒。

学生不知道他的身份,以为他真的是靠自身实力,“考”到了那所学校,对他进行了无处不在的霸凌。

实验记录被破坏。器材被损坏。

嘲讽,孤立,无休止的谩骂与造谣。

以上这些行为,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每一次,他都可以提前计算出概率而完美避开。

上学期间,他其实从未遭受过真正的霸凌。

没人能越过他的运算能力,对他实施暴力。

唯一一次,是他自愿走过去的。

——与秋瑜接吻的那一次。

他被她身边人钳制住的那一刻,看似是猎物自投罗网,实际上是猎人在不动声色接近猎物。

除了利用与她的基因适配度,避免不必要的骚扰以外,也是因为想知道,在那种场面下,她是否会对他一视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