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旦由于刚才跪的用力过猛,感觉双膝一阵疼痛,就哪怕已经坐着得时候,还是感觉的别一阵扭。他依旧低着头,一句话不敢说。

武则天本来都不想再和他说些什么,可是看着他这副模样,顿时涌出一阵恼怒,道:“正经朝会,你从来都称病不来。反倒今日也不是在朝会上,又何必用臣子进谏天子的礼节。看看你这都成什么样子,草木皆兵的。你不妨唤我一声阿娘,要是孩子都随你的样子……”

“阿娘……”

武则天这样说完之后,李旦却更紧张了,赶紧再次拱手肃拜说道:“阿娘,儿子无能不孝,让阿娘忧心了,还请阿娘莫要怪罪。三郎更是年幼……”

“啪!”还没等他说完,武则天重重地将桌上的镇纸重新拍在桌上,“朕今日确实不该叫你来进宫,你还是且在一旁不必说话,我与……”

“嗯……”武则天略微的想了一下李隆基的名字,“阿瞒,你到祖母这里来。”

彻底选择不搭理李旦之后,武则天倒是已经觉得自己舒坦了不少,她抬手唤李隆基来到自己的近前。

十二岁的小少年确实远远比他的父亲会察言观色,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小名被唤起。

他眼神一亮,赶紧起身来到了祖母的身边说:“祖母还记得孙儿的小名。祖母这次叫孙儿过来是为了什么事呢?”

武则天把他揽在怀里,面上泛起一阵喜色,笑道:“祖母当然记得。这次祖母叫你来啊,不过是一件小事,天幕现世,此事为我大周的祥瑞。不知我的小孙儿阿瞒也看到了吗?”

李隆基没有想到武则天一上来就问这个问题,到底还是小孩子,刚刚他准备好的一些说辞现在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李旦干嘛还要上前遮掩说:“阿娘说笑了,儿子如今每天在家闭门谢客,哪知这世道上的事啊。三郎更是不过一个小孩子,他哪里懂这些?”

武则天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悦道:“我是在问三郎,三郎来说。”

“回祖母的话,阿瞒,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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稽首礼本应该是臣子朝拜天子最为隆重庄严的大礼,跪下的同时双手应该同时作拱手状拜倒在膝前。然而李旦却因为紧张不敢抬头,再加上脚下一滑,整个人就好像是趴在地上,头死死的埋在地里,还从中颤颤巍巍的说道:“臣拜见陛下。”

李隆基刚见到这个情况,下意识的反应就要去扶父亲,然而,李旦不但不给他机会,还用眼神示意他赶紧跪下。

他没有办法,只能看着父亲模样狼狈的趴在地上,赶紧紧随其后行稽首礼道:“臣拜见陛下。”

高位置上端坐的武则天见到这一幕原本不错的心情,瞬间染上一些阴霾,就连原本要说的话都已经忘了,只是淡淡地哀叹一声。

见到高位上的母亲叹气,李旦更是吓得失魂落魄,急忙的解释起来,道:“幼子惶恐于陛下的威仪,一时间颜色失态,冲撞了陛下,并非有心之举。且请陛下宽恕与臣下,臣回家必定严厉管教于此子,先请陛下宽恕幼子无心之过。”

他一面说着一边又轻轻扯了扯同样跪在地上的李隆基的衣袖,小声地唤了句“三郎”。

这样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武则天的眼睛,现在殿内宫娥内侍具在,他如今已经恢复了亲王之尊,却仍然如此不顾念脸面。

她对自己的这个儿子莫名的更加失望了起来。

李隆基不得不配合父亲,说道:“回陛下,臣……”

他稍微犹豫了一下,这次却是该换的称呼,再次说道:“祖母,孙儿已经许久未曾见过祖母,因而担心起祖母的身体,故而刚才一时失态,还请祖母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