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顺着波纹荡漾的乳白浆液,不知怎的心中隐隐有点不安。

果不其然。

待季半夏回来后,告诉他西街那家新开的周记早肆已排起长队。

顶着夏日薄雨,依旧人头攒动。一文钱便可买到两个馒头,人们蜂拥而至想占便宜。

“周记早肆……”陆雩皱眉道:“周家开的?”

季半夏点了点头道:“是,周员外。”

两人对视,这下都明白了。

怕是那位周员外还对陆家藏书图谋不轨,便想出此计来对付他们。

通过不计成本压低价格来招揽客人,如此恶意竞争下去,陆记食肆迟早倒闭。

陆记早肆是陆家唯一的经济来源。一旦倒闭,陆雩肯定逼不得已要靠出售藏书过活。

“这周员外也太阴毒了!”陆雩大骂道。

“周员外当初还想把女儿嫁给你呢。”季半夏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还有这回事?”陆雩有点心虚。

当然,真实版本是周员外的独女对陆雩单相思。毕竟原主这副皮囊外表相当有迷惑性。陆家在溪源镇本地条件还算不错,周员外的确也打过等他考中童生后让他当女婿的算盘,但最后还是觉得他太废物作罢。

季半夏重新系上围裙,收拾起桌上东西道:“今日便歇业吧。”

陆雩心疼:“可是你早上做了这么多……”

季半夏打了一碗豆浆给他,道:“喝不完的送与瑞珍家和街坊邻居。”

陆雩跑了几趟送完东西回来,望着天边阴霾烟雾下的细雨。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叹气。

亲身经历体会到了在古代权利、地位有多么重要。

无权无势,他连镇上这间小小的早肆铺、家中藏书都守不住。

连夜把书读死。

但科举是明年的事。想要解决眼下困境,必须另辟蹊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