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云琛看见他后似乎自觉丢脸,往后躲了躲。

但这片巷子里,实在无处可躲。

陆雩和他对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问道:“一份凉粉多少钱?”

汪云琛的妻子是个高高瘦瘦的哥儿,此时正手脚麻利地给食客们用碗盛装凉粉。旁边放着瓶瓶罐罐的调味料,有红糖、姜和醋。

他闻声抬起头,回道:“两文钱。”

陆雩心想倒是不贵,而且女孩子应该都挺喜欢吃这种小食的,便掏了掏口袋,摸出上回季半夏给的零花钱递过去:“给我来一碗。”

哥儿接过钱,问:“您现吃吗?”

陆雩:“不,我带回去。你给我个碗就成,一会我洗干净给你送过来。”

“好嘞!”哥儿给他盛了满满一大碗凉粉,满到几乎都要溢出来。陆雩双手接过。

“要加什么味儿你自己放哈。”

“嗯,好的。”

陆雩觉得姜和醋太鬼畜,就只放了两勺红糖

水。

这时汪云琛主动与他搭话道,“听闻你时今在家自学?”

陆雩点了点头。

自打上次他们的事儿闹出去后,汪云琛也被严秀才赶出了学堂。

溪源镇上只有严秀才这一家学堂,故汪云琛现下也只能自学。

他苦涩道:“自学没什么用,按这样下去明年肯定也考不上……陆雩,不如我们一起凑钱买礼去找严夫子道个歉。”

陆雩:“我觉得自学挺好。”

说罢便捧着碗小心翼翼地朝家走。

不请夫子能考中功名?汪云琛心想这是天方夜谭。若陆雩是天才也就罢了,可他曾与陆雩同窗,深知对方肚子里的墨水与自己也就半斤八两。

他赌咒般对旁边的哥儿说道:“待我去县里重新拜师读书,一定能考上童生!”

哥儿沉默不语,只低下头继续用勺子挖搅盆里晶莹剔透的冰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