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了展示墙前,近距离亲眼见到这画,改动的痕迹更加明显了。

苏方环视一圈,朝着一名摄影师招了招手:“麻烦您来一下,对着这画拍。”

摄影师踌躇不前,犹豫地看向陈宏信。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果不同意俨然是变相承认,陈宏信深深看了郝文一眼,侧头朝着身后人低声吩咐了两句,随后带着摄影师一起来到了展示墙前。

“拍吧。”

整幅画被清晰的投射到了大屏幕上,苏方轻推了郝文一把,郝文立马反应过来,走上前,指着画说:“荷花我用的是曙红加白色形成浅淡的□□色过度,花瓣尖尖点染胭脂红,但现在整个花瓣的渐变消失,通体都变成了较深的粉红色,荷叶的深浅过渡也被破坏,池塘中的涟漪我本来只画了两道半,现在变成了三圈,范围变大了,还有……”

“会不会,是你记错了?”陈宏信轻描淡写地打断了郝文的话,见郝文有些生气地样子,笑了笑,“哦,不好意思,不是我怀疑你,只是你刚刚说的这些太过细节,你知道,人的记忆总是容易出问题的,这并不能作为证据,或许只是你太想获得一个好成绩了,这才被自己的记忆欺骗。”

郝文气愤地高声反驳:“我没有!这是我的画,是我画过最好的一副画!我当然记得清楚!”

陈宏信笑着点了点头:“最好的一副啊……”这话说的别有深意,引得台下一阵窃窃私语。

“我真的记得很清楚……”

苏方拍了拍郝文的肩,安抚着他焦急起来的情绪:“记忆会出错,那照片呢?”

他掏出手机,打开了相册:“我录下了郝文作画的全过程,在把画上交的时候也拍了照,本来是想记录留念的,没想到现在竟然成了关键证据。”他大步走向舞台下方侧面的中控,“麻烦把手机里的照片也投到大屏幕上,也好让大家一起来找找不同。”

手机的照片很快被投到了大屏幕上,两副画并列放在一起,乍一看似乎并无差别,可要是细细品味,很快就会发现了不对。

“确实诶,左边这个色彩明显淡一些。”

“涟漪也确实小一些。”

“诶你看,这个荷花的茎是不是变粗了?真的被改过了啊!”

……

听着台下的讨论声,郝文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轻松的笑意,他的手紧紧握着拳,身子微微颤抖,但这次并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激动,他眼也不眨地注视着陈宏信,期待着一个结果。

陈宏信沉默片刻,终于开了口:“这照片……”

“照片有光线角度等等的影响,色彩不一定准确,但这涟漪……总不会自己变多吧?”苏方懒懒一笑。

“苏小友不必如此锋芒毕露,这件事……是我们书画协会的失误。”陈宏信叹了口气,微微低下了头,“这件事我们书画协会一定会调查到底,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