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花朝觉得谢伏几乎成为了一尊雕像,他很少说话了,但每当花朝不安的时候,就用冰凉湿冷的鼻尖戳一戳她的脸蛋,安抚她。

要她乖,要她不要动。

她无法想象,谢伏是怎么承受着这种反噬,还坚持抱着她不放的。

红衣女修来了好多次,最开始是饶有兴致,恶意出言刺激。

到最后她的面色越发阴沉,对花朝说话也越来越不客气,“这就是你的爱情?你自己倒是不怎么沾水,但你马上就要把他拖累死了,你看不到吗?”

“他明明只要点头就能出水,你也能跟着他一起鸡犬升天,怎么?你不会还想让他舍命为你坚守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吧?”

红衣女修每说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重锤,砸在花朝的心上。

她从最开始的恐惧背叛,变得麻木,到现在她甚至在自我怀疑。

难道她要求伴侣绝对忠贞,是错了吗?

是她……不自量力吗?

是她……不知好歹吗?

是她不识大体吗?

是她拖累了谢伏,是她要害死谢伏,是……他们曾经亲口许下的一生一世的诺言,害谢伏落到了这种境地吗?

那她要怎么做才是对的?花朝陷入了无限的自我怀疑和否认。在红衣女修的一句句打击之中,在谢伏每时每刻都在流失的生机里面自我否定。

她甚至已经忘了,最开始是谢伏贪心不足,取赤炎地火心切,才将她连累到如此境地。

这期间也有蓝印宗的人来过,说的意思都和那个红衣女修的话差不多。

但是那个要谢伏低头娶她的大小姐,始终没有出现。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撕扯变形。

每次有人来刺激谢伏,贬低花朝,甚至干脆要花朝去死,谢伏才会睁开眼,凶狠地看过去,或者骂那人滚。

他始终紧紧抱着花朝没有放手,不让她去听那些人的话。

可是最先撑不住的,却是一直只有小腿泡在水中的花朝。

“把我放下吧。”花朝嗓子干哑,此前分明是轻灵温和的嗓音,此刻变得如同老鸦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