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无声站在林中对视, 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谢伏手掌轻抚上花朝脖子,在那处消退了一些的指印上反复摩挲,他的眼中是如有实质的疼惜, 还有深暗的怒火。

他的呼吸渐渐有些不稳, 偏头循着花朝的脖颈,就要吻来。

花朝看着他,不躲不闪,片刻后伸手绕到谢伏后脑,扯住了谢伏的头发。

两个人近得呼吸可闻,但因为花朝扯住了谢伏的头发, 谢伏的唇无法真的碰到花朝的皮肤。

他们近距离看着彼此,一个眼中波澜不兴, 一个眼中波涛汹涌。

谢伏的眉目是极其精致的, 他这张脸, 便正是天道的杰作,否则殷书桃也不会见了他, 就一头落入他的网中。

他的呼吸、语调、眼中幽怨情潮, 都好似经过了精密的算计, 桃花眼活像是雾霭迷离的桃花瘴, 直叫人望入其中, 便自此难寻出路。

可惜花朝好似个瞎子,不仅毫无动容, 抓着他头发的手也毫不客气, 怕他偷袭,甚至攥着他绸缎般的发, 在手上挽了一圈, 可谓粗暴至极。

“一个吻都不肯给我?”谢伏不在意被花朝粗暴对待, 他问花朝,“几月前,你还因我靠近你而羞赧面红,你还同我说要与我共度一生。”

他说:“你为何变心如此之快,只因为我怜你毫无情爱经验,想要等到结为道侣后给你最温情的体验,没舍得将你拆吃入腹,你便觉得,我敌不过旁的男人?”

这堪称粗鲁的话,从谢伏这个一种意思能绕出八百个弯的人嘴里说出来,足可见他已然是恼羞成怒,理智所剩无几,快要披不住这张完美人皮了。

他也确实要疯了,这次并不是因为师无射,而是因为殷掣。几天的时间而已,殷掣看着花朝的眼神就越发的黏腻。

谢伏不能跟他鱼死网破,但是心中已经算计好了他的千百种死法。

花朝没回答他的话,扯着他的头发又用了下力,谢伏被带着朝后仰了下,抿住了唇。

“你还真是绝情,是怪我这些天没有理会你?”谢伏说,“我只是需要做一点安排。”

“什么安排?”花朝相信他搅动风云,四两拨千斤的能力,但也要问清楚。

谢伏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问:“你今天白天在树下跟殷掣做什么?”

花朝以为他是来和自己密谋逃走的,一听他反复纠结的事情都是这点破烂事,此刻还一副正房太太问自己夫君是否同小妾鬼混的语气,简直想一个大巴掌抽过去。

但是谢伏攥紧她的手腕,倾身又朝着她低头,几乎是要吻她一样,贴着她道:“你给他下毒了对不对?”

花朝眉梢一跳。

“你太鲁莽了。”谢伏声音压得极低,“你别再做了,修真界所有修士都有辨别毒物的能力,殷掣敢吃你给的毒,说明他根本不在乎你那点小心思。你以为你阳奉阴违的事情瞒得过他吗?你在高境修士的眼中就像个透明人。”

花朝被谢伏说出了一点火气,谢伏却不顾自己头发被扯得疼,压着花朝强硬按进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