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正午, 酒肆里,人声鼎沸。

司露自顾自带着两人去到二楼的隔间,也不管他们到底乐意不乐意。

从前在长安, 茶园、戏楼、酒肆都是她最常去的, 自然轻车熟路,游刃有余。

酒肆的伙计拿来单子问他们要吃什么,司露拿出一锭银子爽利道:“把你们这儿好吃的招牌菜都上一遍,再来一壶好酒。”

“好、好。”

那伙计捧过那定沉甸甸银子, 笑得合不拢嘴, 连连应是,赶紧下去准备了。

伙计走后,面前二人却面带犹豫, 久久不肯入座, 司露激将道:“今日你们要是不愿吃这顿饭,便是不肯接受我的道歉,不给我面子。”

把话说得如此重,二人不敢拂她的脸面,也只好硬着头皮坐下了。

司露这才缓和了严肃的面色,重新恢复了随和的样子。

酒肆里,为了让顾客有更好的体验, 特意在一楼大堂搭了台子, 请了数名舞姬上台表演, 鼓笙丝竹间,身姿灵巧如飞鸿的胡姬们, 翩翩起舞, 踏乐旋转,身上的靓丽胡裙散开似朵朵水莲, 娇艳芬芳、美得不可方物。

司露从二楼隔间往下望,大为欣赏,抚掌不已。

只是,尽管她努力挑起气氛,但整个隔间的气氛却还是很凝涩,微妙得令人尴尬。

整桌酒菜,只有她一人动筷子。

而对面两人,就像是两座石墩似的,只呆坐在那儿,一言不发,时不时扭头看一两眼楼下舞姬跳舞,却迟迟不动筷子。

司露只道他们在担心什么,便故意将桌上的菜通通尝了一遍,打消他们的疑虑。

她道:“你们两个怎么不吃?”

两人这才愿意潦草对付两口,但也仅仅只是浅尝辄止,并未大快朵颐。

司露开始给他们倒酒。

“来,为了上次走丢让你们担心的事情,与你们说声道歉。”

两人愈发警惕了,哪里肯喝,只推脱道:“可敦,可汗交代过的,让我们出门不能饮酒。”

又拿呼延海莫来说事。

司露怒极反笑,“好,既然你们防贼似的防着我,那以茶代酒总行了吧。”

说罢,她气冲冲地拿过茶壶自斟了一杯,当着他们的面一饮而尽。

而后,又再次拿起茶壶,十分不耐烦地倒了两杯,推到二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