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野拿出照片亲了一口,把谢文修臊得不敢看他,爬起来继续(让系统)看账本。

一转眼到了傍晚。谢家一直保持传统规矩,每餐人都要聚齐,只不过现在人丁寥落,危野一个人面对一大桌子菜。

李姨娘跪足了四个小时,一瘸一拐的,到点竟然还坚持来了。危野正在诧异,瞧见她视线在空位上转了一圈,顿时明白过来。

“长青。”他侧头问:“二爷那边怎么说?”

长青道:“厨房没听到二爷单独要餐。”

“你去请,就说是我请他来。”危野顿了顿,又道:“不来就算了。”

“大嫂多虑了。”军靴踩地的特殊脚步声传来。谢钧崖施施然坐到他右手边的位置,笑道:“您若亲自派人请我,我可不敢不来。”

谢钧崖在军营里被尊称少帅,居高临下,作风刚硬。大概是因为这种气质,斯文礼貌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总不免多一丝揶揄的味道。

危野不愿与他多言,矜持地点点头,示意开餐。

李姨娘却找着机会跟谢钧崖寒暄,绞尽脑汁试图勾起“你小时候姨娘还抱过你”、“我和你娘感情甚笃”的美好回忆。

谢钧崖唇边仍噙着笑,李姨娘自作多情地要给他夹菜,却没瞧见他眼底的漠然。

“李姨娘。”危野忽然开口。

“怎么了?”刚被罚过,李姨娘还有点怵他。

危野淡淡道:“食不言。”

李姨娘讪讪闭上嘴,只好暂时歇了讨好贵人的心思。

谢钧崖笑看他一眼,心想他端起脸来还真能唬住人,看来管家所说昨天发生的事是真的。

吃完饭,危野站起身,李姨娘忽然发现他孝服下的衣摆不对。

“等等!”危野回头,就见她像是抓到了他的把柄,声音隐藏兴奋,“你穿的是什么?”

谢钧崖目光也落下去,看明白后笑了,原来今天危野穿了件男式长衫。不由琢磨了一下,怎么忽然改了,难道是被他刺的?

“这可是先夫人在时定下的规矩。”李姨娘一口一个先夫人,拿去世的谢母压危野,“你自己穿得不得体是小事,丢谢家的脸面可是大事。”

危野本人是不怕穿裙子的,反正他长得好看,穿什么都是衣服架子。关键是那身袄裙穿脱实在太麻烦,每次早起起床气他都想把衣服撕了。

他冷冷道:“安城有谁不知道我是男人么,难道我穿女装,事实就改变了?”

李姨娘吊梢眉挑起,“就是因为知道,你才更要穿!”

“自欺欺人。”危野低声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