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免申本来想让小儿子在京里娶亲,可五月二十五那日,常家父子,母子,兄弟就在家悄悄发生了争吵,具体情况外人不得知。

反正当夜常连芳就去了泉后街,再也没有回去。

五月二十六,亲卫巷就开始繁忙,陈家四个嫂子,老刀这边连孟万全家卢氏,九个嫂子各显本事,就把个棋盘院盘出一份人间大热闹。

他家那个棋盘院子是没法跟燕京侯府相比的,可仿若是为了争一口气般,与他不是血亲的兄弟便都动了起来,不是自己只身帮衬,而是都带了满府的人帮忙。

用老太太的话来说:“小花儿,你是新郎官儿,让他们动弹去,有你累的时候,这几日就在奶奶炕头养膘儿。”

陈大胜订了平慎那边开的最旺盛的大芍药,热热闹闹就摆满院子。

余清官带着亲卫,寻遍周遭百里,反正有点名气的厨官都被他请到了泉后街。

大妞家牛助,还有谢六好都是本地人精,这两人就去七茜儿那边支了钱,满庆丰府寻摸鸡鸭鹅豚,牛羊鱼鲜,菜蔬都是他们跑来了。

甚至那牛,都是他俩背地里叽里咕噜弄到的“摔死牛”。

张婉如回到娘家,把老张家传了多少代的那顶大红花轿请了出来,又寻了燕京最好的师傅上漆镶嵌珠宝,发誓要打造庆丰府最奢华的喜轿。

丁鱼娘跟大妞,二妞领着几个府的针线婆娘,就把棋盘院所有需要动针线的地方都包圆了。

她家老太太死抠的,人必不能闲,就拄着杖看着针线婆娘们,一线一布头不许浪费。

潘八巧回了一次娘家,带回十二个账房,总领一切账目。

甭看人家二典家柴氏喊侯夫人柴氏姑姑,她家早就烦躁她姑姑,姑父做事总一腚粑粑,那还不是干粑粑,是稀稀拉拉淋啦二里地那种稀粑粑。

亲亲的表弟成婚,她就把嫁妆拿出来,给了表弟价值上千贯的贴补。

至于陈家的四个嫂子,不说出大头的七茜儿,其余三个那都是能够的,人家就各包了一个庙院。

泉后街三大庙,龙王,奶奶,三圣庙,都是有戏台,有场地的体面地方。

这边不能跟侯府比,就把庙院挂了顶棚,拉了红绸,摆了喜桌预备招待不入正院的宾客,还有来客车驾也得有个停的地方。

陈大忠,陈大义,陈大勇也是一人一庙,给他们干弟弟招呼客人。

陈大胜自己攀在正堂之上,将红绸挂在子爵府的牌匾之上,蹦下赖颇得意的跟自己弟兄们炫耀:“瞧瞧,就喜庆不?”

余清官他们连连点头,喜庆~喜庆,皇爷儿子娶媳妇也就这样了。

几个契约奴爆发没几年,也不能指望他们有什么高雅的品鉴能力,那自然是越绚烂越红火越好。

七茜儿手泼,给她干弟弟买了几十匹红纱红布,扎了硕大的红花儿,都挂在院里墙上。

这位也好不到哪儿去,看她给俩儿子预备的坐床童子那衣裳,那艳红的,那累赘到放到菩萨面前就是个散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