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小巧又蹦了起来:“咋不成了,咋就不成了?他哪儿不好?边城是个公的就算,这有一个算一个,满伯益关的爷们合起来,您就给我找一个比他好看的!”

看小姑子又蹦起来,良哈氏便伸手按住她肩膀,姑嫂又一起蹲了下来,三娘们一起开始抠泥。

良哈氏叹息道:“小姑子,嫂子我好歹是个过来人,这方面你可没我懂!你看人那个奶皮子,一碰就破那脆样儿,这找爷们好歹得实用呗,难道人能一辈子少年俊俏?

这不当吃不当喝,更是啥忙也帮不上,咱也别跟别人比,就说你哥当初那也是伯益关第一的美男子,可你现在再看他,十几年过去,还漂亮?一碗鸡汤他都喝不利落,一半就都便宜了他的大胡子,他还好看么?我看他我就……我就,我就……是吧?”

看自己婆婆忽抬头翻她,良哈氏就没再敢诋毁人家儿子。

宇文小巧也不知道是不是入了魔,反正今儿看到人,她就满天都是云彩,心都要爆炸开来了。

她就不可能听爹娘的劝,便不甘不愿的嘀咕:“我哥?呵!我哥丑死了,能跟人家比么?要是嫁给我哥,我早上睁眼我看他那张脸我肝疼!再看我哥那肚子,哼,比你怀八月身子还大,还美男子?”

听小姑子说自己男人不好,良哈氏当然不愿意,这一家都是直肠子,良哈氏便也讥讽到:“我是没见过美男子,可当初我抢你哥,他在我家干活那两年,我五个哥哥合起来忙活一天,都没他做的实在生活多,他们膀子合起来都没他力气大!那时候就多少人想跟我抢,那要不是我厉害,你哥早就被我妹妹们诓骗走了!”

说到这里,她就有些气愤的站起来指着屋里小声喊:“这个倒好,进屋连个人话都不会说,吃了咱家那么多东西,笑脸他都不给一个!你就看吧,杨柳腰,小细脖儿,斧头他都提不起来,这一看就是家里娇生惯养的,你还指望他给咱家干活?不干活也就算了,咱家有的是帮忙的,嘿!他还挺能吃的,这打进门就吃了咱家二十多个大包子了,对!外加半锅汤,那配包子的八个菜,他就尽挑肉吃,你就说,他除了一张皮,哪儿比你哥好?”

沓毋氏就幽怨的加了一句:“还有一只大蹄髈,那是晚上预备着给你爹下酒的。”

伯益关那边的规矩,女子成年若相中一个男人,便集合族人抢去,若这男子愿意,便留在女家给人干两年苦力,这才能带人家闺女走。

虽沓毋,良哈这些土人望族代代都受朝廷敕封,也读关内书,甚至还有族人参加科举,可每一代宇文家的小将军要结亲,那也都是守规矩,是要给人家干活的。

至于干的好不好,那就要看对联姻的媳妇儿满不满意了。

母亲嫂子不愿意,宇文小巧很愿意,她喜欢上了,便是一坨屎她也觉着香,如此她站起来,就拿出军中的强硬态度道:“不管,这又不是伯益关,都换防到燕京了,就按照本地规矩走,这可是宇文将军府,不是伯益关阿土寨子,反正,他不能给咱家干活,我也舍不得!”

她说完就几步走到窗下,蹑手蹑脚的又攀上窗棂,满心满眼的爱意,就趴在那又看了起来,看了一会还赞叹:“你们看,他,他吃的多好看啊!”

胡有贵终于吃舒服了,也没有那么生气了,他就端起浓茶喝一口去去油腻,站起来溜肚子。

看宇文家似乎也不想为难他,他便试探着往外走,这一出来,便看到满院子宇文小巧的女亲兵,正在那边抬箱子,摆箱子。

恩,这就是她们路上唠叨的十库房嫁妆?

这是预备对自己利诱呢?

哼!没用的!他就心如磐石,绝不会屈服的。他依旧没鞋穿,两只脚上的泥巴都干了。

宇文小巧在边上看了他一会子,见他站在廊下,衣袖被风吹得飘飞,就宛若谪仙人一般,心驰神往,她就更加用了力气去抠廊下的柱子漆皮。

边抠柱子,她还鼓足勇气,怪不好意思的问:“小公子,你,你吃饱了么?若不够,就让他们再给你做。。”

这人吃饱了,心情总是好的,胡有贵心里那股气卸去不少,却依旧不爱搭理宇文小巧,只安静的看着正厅堂那条路,等自己哥哥带兵来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