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呢,这就是心情好。

张民望笑笑,走过来小声说:“早溜了,跟几个小千岁置气呢,今儿就都没过来。”

皇爷听到便失笑说:“小孩儿!胡闹呢,好了坏了的!不是以前被困你背我,我背你,半夜睡山上互相抱着臭脚取暖那会,哥哥弟弟叫的甜的时候了,甭搭理他们,都叫进来,我给他们看看老刀,让几个小兔崽子开开眼。”

几个孩子背后好了坏了,香了臭了的事儿皇爷是一清二楚。

那从前走的冯家,刘家,岳家的孩子都陆续回来了,几个小家伙觉着跟着皇子一起长大,就应该更亲厚。

可是现在天下初定,外戚的赏赐也下去了,名分也定了,那生了三个公主的继后曹氏,还有九皇子玄鹤生母敬嫔曹氏的娘家人。五皇子的母妃刘氏,七皇子母妃冯氏的娘家人,自然还要凭着旧关系,跟自己的表哥或表弟混在一起重新亲香起来。

几个小家伙这是心里吃味呢,今儿早上一起出去,他们看皇子身边热闹,想是生闷气,转身就跟父兄一起三家勾去了。

那旁人得了旨意伴驾,还不知道多高兴,多惶恐,多敬畏,生怕一丝不周到招惹皇爷不高兴,或闹出什么笑话来。

这几个硬气,说走就走了。

皇爷知道他们犯浑也绝不生气,就赶紧打发人喊去,如平常老父得了好吃的,给孩子们分享一般。

没多久,这隔帐内便慢吞吞进来三个着常服,并一脸不高兴的少爷们。

打头的这个,头戴金冠,穿大红飞鱼妆花袍,腰围飞鱼白玉阔腰带,脚穿五彩靴,腰下挂了个银鱼袋,还挂有几个零碎儿,像是配了珊瑚的精巧火镰,用来切肉的嵌碧玺牛皮小刀具……艳红绚烂一身打扮,遮不住杨柳扶风腰身,细眉细眼,眉目清秀至极,就像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般,这是在家里被一群女人千娇百宠的郑阿蛮,也是郑太后的心肝肉。

紧跟着这位,身姿挺拔,浓眉大眼,头戴小金冠,身着大袖蓝底花牡丹袍,围金腰带,腰下也挂着银鱼儿跟一个小攒花小牛皮扁包儿,这位站定就笑,露着一口整整齐齐的大白牙,尤其顶门的俩颗格外大,眼睛神不好使,会把这位认成人形兔妖。

最后这个自然是常连芳了,他今儿也穿的好看,葬礼回来换的见驾衣裳,也不那么严谨,如见家里的长辈般穿了窄袖青织绣麒麟的武士袍,头戴小玉冠,厚白底武士靴,腰下也配银鱼,倒是他的手里今儿抱了个物件,一个装五斤的银嘴耀州葫芦。

甭看这几个一副少爷样,其实个个身上都挂着实在的官衔,还任着军中实职,人家可不是靠着祖荫,论起资历个个都算做老资历,要不是年纪,还有父兄长辈官位卡着,他们比谁都升的快。

私下里都有朝臣议论,这几位只要不卷裹到往后的那些麻烦事儿里,稳了的三朝元老苗子。

几个小子认真施礼,起身之后皇爷就对常连芳道:“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常连芳一笑,立刻窜到皇爷身边,打开葫芦塞子,用巴掌扇扇味儿道:“您闻闻,您闻闻!”

皇爷一闻便笑了:“臭小子!哪儿来的好酒?这得有二十多年了,你小子今儿不是去送葬了?这是扒拉谁家的酒窖去了?”

常连芳嘿嘿一乐,并不把酒葫芦给皇爷,却给了张民望。

现下可不比以前,他们弄点好吃的给皇爷,皇爷敢拿起来就吃。

如今皇爷有试毒的太监了,再者,皇爷吃什么,用什么,那也要每天御医们诊了脉才好安排。

他们不好随便献了。

张民望接过酒葫芦就夸奖:“恩,就知道咱们小三爷是个孝顺的,晓得咱们皇爷好这口。”

常连芳闻言就笑:“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