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子滚!!!!”伴随着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办公室的那扇实木门总算是开了,这也使得里面的动静变得更加的清晰了一些。

下一秒,杜天成就缩着脖子从里面退了出来,紧接着便是稀里哗啦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他皱着一张脸,点头哈腰、手脚麻利的把门跟带了上。随即站在那里,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脸色难看至极,仿若刚刚吞下了三斤翔。

一转身,他自然是看到了走廊尽头的叶竹,瘪了瘪嘴,慢悠悠的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杜队……对……”等到人蔫头耷脑的走近了,叶竹下意识的就想开口道歉。虽说这个案子从根本上来说是属于城阳市的,但若不是特别调查组执意复查,也不会出现这么多不可控的意外。

但是即便如此,特别调查组众人也没有后悔,要是他们不查下去,那一共十八名受害者何时才能够重见天日?或许就这么长眠在五盘山上湿乎乎的泥土里,十年、二十年……乃至一辈子。

“打住!”杜天成伸出手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然后一边撇嘴一边掏了掏这会儿仍然嗡嗡的耳朵,嘴里骂骂咧咧:“娘个西皮,这一家子有没有点正常人了?儿子姑且不论,当爹的杀人、当娘的放炮?艹,老子为了这事儿生生的被骂了两个多小时,回头还要写一堆检讨,此仇不报非君子,我还真就和这一家子杠上了嘿!”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把这个案子跟到底!”

叶竹原本还有些沉重的心情,被对方跟宣誓似的一番话给逗笑了,在收敛了笑容之后,她轻声询问了一些城阳市局领导现在的态度。毕竟这起案子还需要市公安局的全力支持,要是领导们决定半路抽手,或者是不那么配合了,接下来的路将会寸步难行。

好在杜天成的反馈还算可以,领导层虽然生气,却也没有明确的表明任何态度。

闻言,她稍稍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兜里的电话震动了两下。她掏出电话,划开屏幕看了一眼,然后微微眯起了眼:“杜队,咱们还是要先去技术大队一趟,那边兴许有了重要的发现。”

杜天成自然是应了。

又是‘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闭合,整条走廊顿时陷入到了完全的寂静当中。不一会儿,那扇紧闭的办公室门打了开来,从里面走出了一个身着制服的五十来岁的男人,长相坚毅,有些花白的头发工工整整的贴在头皮上,显得一丝不苟。

站在办公室正对面的窗边,他点燃了一支烟,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电梯的方向,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

紧跟在他身后的一名中年男人上前两步,试探性的问道:“田局,现在外面舆论逐渐都在发酵,这次怕是不好弄啊……已经有好几家记者来这边挖门盗洞的想要得到什么内部消息了,你看看特别调查组那头要不然……和B市那头商量着把咱们局里自己的人撤回来?”

被称作田局的男人手指夹着烟,疲惫的抬起手蹭了蹭额头,考虑了一会儿才开口:“暂时先不用,至于媒体那边,你多想想办法,先放出一些消息引着舆论兜圈子嘛……注意让各级同志们保持警惕,不要把消息泄露出去。那些记者就好像吸血虫,被盯上了非得见红不可!再给他们几天的时间,要是还没有什么进展……”

“那就再说。”男人的声线有些苍老沙哑,话音落下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然后吐出。如此反复几次,走廊里就像是充斥了薄薄的一层雾气一般。

“好的。”另一个人中年男人应道。

紧接着便是一阵沉默,过了好半晌才传来了若有似无的呢喃:“十八条人命啊……咱们总是要负责任的……”

…………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城阳市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大楼内,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是神色匆匆的模样。

烧伤科位于10层,眼下蒋冰正保持着双手环胸的姿势在某间病房外的椅子上坐着闭目养神,身前还有另一名四组的同僚在走廊里不停的来回踱步保持着清醒。算起来大家也都有超过二十四小时没休息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处于极其疲惫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