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人的体温渐渐下降。

江宴秋脸颊不正常的红晕褪去了一些,侧脸往枕头上蹭了蹭,呼吸渐渐平缓,陷入了更深的沉睡。

月色下,那双蓝瞳里流淌着清亮又奇异的光。

紧紧挨着少年,它也缓缓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差不多到第天,江宴秋破损的经脉就被凤凰血修复得差不多了。

整个人神清气爽,看样子还能跟魔物大战百个回合。

……就是不能被昆仑知道,他有些心虚地想。

就这修复速度,简直不要太离谱,分分钟让人起疑。

为此,江宴秋只得装了快一个月的病,每天不堪其扰地应付一波波来探视的师兄弟们。

就这样,当初为他诊疗过的真人还大为震撼,简直想直呼医学奇迹。

不过想想他是庐陵江氏现任家主的亲弟弟,好像又变得可以理解了起来。这种顶级大世家,手里肯定有不少常人接触不到的好东西。

因此,当谢轻言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时,脸色苍白嘴唇嗫嚅眼神恍惚时,江宴秋简直抵御不住内心的负罪感,差点一股脑摊牌了。

谢轻言当时正在北方的雪域荒原出一项无比凶险的地阶任务,江宴秋他们对付萧衍之和释真时,他也正和雪域老怪厮杀着。

当得知阙城出事的消息时,谢轻言简直快疯了。

他储物袋里冰着那老怪尚在跳动的心脏,正准备把这好东西带回去给江宴秋瞧瞧,就听说了阙城遭难,一夕之间被夷为平地的消息。

他的双眼一下子变得血红,通身的杀气再也藏匿不住,惊得雪域荒原其他蠢蠢欲动的魔兽夹着尾巴抱头鼠窜。

——这时候的谢轻言,竟依稀有几分前世鬼书生的样子。

当他带着通身还未散去的冰雪和血腥气息,马不停蹄地赶回昆仑,听到竹香苑熟悉的欢声笑语……

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脏这才终于落回了实处。

没有任何语言能描绘他听到消息那一瞬间的后怕。

如果宴秋真的出了什么事……他恐怕会原地入魔,再将萧衍之和释真的骨灰找出来,挫骨扬灰吧。

他轻轻推开门。

房间里正在打胡牌。

围着江宴秋的床搭了一张四四方方的麻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