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地逃离魔宗地界、周遭都是半点灵力也无的凡人,或多或少地膨胀了他的自信心,削弱了他的警惕。

当潜逃到花柳街一带时,这股自信已然膨胀到了极点。

——他最终,还是朝凡人下手了。

鲜嫩的、皮肉紧实的年轻人类。

连脖颈里涌动的血液都是芬芳的。

等回过神来,他已经接连残害了好几人,尸体无一不是死状残忍地被人发现,甚至惊动了朝廷的注意。

但这时候醒悟,已经为时过晚了。

他狼狈地东躲西藏,正准备拼个鱼死网破,却意外撞上了两个迷路的孩童。

其中一个,似乎还是大宛的皇子。

他挟持了对方,准备拿他作要挟,让国师投鼠忌器。

岂料那个面相冷清的男人丝毫不为所动,出手便是杀招,丝毫不顾忌作为人质的皇子的性命。

最后关头,他咬牙,从储物袋中拿出了萧衍之的本命灵器,准备决一死战。

——谁知道,灵器有灵,这东西竟如此邪异,竟然会嗜主!往日被萧衍之压着就算了,怎么可能让一个底层魔修压在它的头上?

甚至不用国师动手,他就先被灵器吸成了人干。

但谁也不知道的是,蕴藏在灵器中,萧衍之的一缕元神,竟然趁着年幼的周彻饱受惊吓、心神失守的关头,附在了他的身上。

这一附,就是十五年。

.萧衍之近乎叹息着说道:“我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了。”

这场悄无声息的附身和这缕虚弱的元神,最终令年幼的周彻大病了一场。

无人发觉。

外人眼中,他依旧是那个怯懦又不受宠的二十一皇子,萧衍之并没有急于求成,彻底夺取这具肉身,而是在等待一个绝佳的、最成熟的时机。

被困在一个五六岁的幼童的身体里,用他的眼神、他的双手感知这个世界,被迫接受他的喜怒哀乐、恐惧、忧虑、欣喜和怨怼。

还好,萧衍之有的是耐心。

这缕虚弱的元神在这具身体里渐渐被蕴养壮大,甚至能偶尔动摇和影响原主,让他产生了一些莫名其妙,却也无伤大雅的小念头。

——比如制造偶遇,让那位美丽又年轻的“鹂妃娘娘”,不经意地出现在昭武帝的必经之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