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皇嫂染上风寒,身体不适,未能出席父皇的寿宴,皇兄很担心她,还提前回了东宫照顾。”凤阳苦笑:“谁知,竟出了这样的事。”

怪不得昭武帝要把太子的死因瞒得死死的。

死在女人,还是妻子手里,说出去如论如何都不是一件光彩之事。

好像只要与男女之事沾上关系,就被染上了一层凄艳的桃色,不仅不会让人为其鸣不平,恐怕还要成为百姓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

江宴秋:“那位太子妃,现在身在何方?”

“事发后,第一时间就被押如慎刑司了。”凤阳目光黯淡,嗓音干涩道:“依父皇的意思……先严刑审讯,哪怕审不出来,也要三日内问斩。”

昭武帝绝不会允许残害太子的凶手继续在世上苟活。

江宴秋:“我明白了,那我们现在,能去慎刑司一探太子妃吗?”

凤阳点头:“跟我来。”

.慎刑司是建在地底的一座幽深地牢。

光线昏暗,石壁潮湿,每隔几米就镶嵌着一颗夜明珠,他们一行人沉默地拾级而下。

“大人,还是不肯招吗?”

“嗯,没想到一介弱质女流,倒是嘴硬。”

说话之人身形高瘦,鹰钩鼻,有着很深的法令纹,右眼有道疤,面相看着有些狠厉的刻薄。

见到凤阳,他行了一礼:“殿下。”

凤阳想问的话,刚刚那个属下已经替她问过了。她似是想说什么,最终却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地牢中,拷着一个蓬头垢面、看不清脸的女人。

她身上华贵的衣裙被血浸染,已经看不出原先的颜色,蓬乱的黑发四散,遮住了大半张脸,双手被铁环高高地吊起,裸露出的肌肤几乎没有一块好皮,全是累累的伤痕与血迹。

她垂着头,一动不动,对外界的声音也没有丝毫反应,仿佛死了一般。

鹰钩鼻“哼”了一声:“她若是还不肯招,不用明日,整个吴家都会被下狱审讯,到时候,可就不是她一个人的事了。”

掌刑是故意这么说的。

——既然你不怕死,那你身后那一大家子呢?也都不管了吗?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拷着太子妃手腕的一根铁链,竟然晃动了一下,带出一小片“哐啷”之声。

掌刑再接再厉:“太子殿下的死状,我们可都看过了。心脏出涌出的全是乌血,知道临死前,双眼还难以瞑目地大睁着,你与天子十年夫妻,竟也下得去这样的手。就算是夫妻恩断,也不顾腹中的胎儿了吗?看在太子亲生血脉的面子上,只要你肯老实交代,未必不能从轻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