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那个……”他小心翼翼地偷偷打量郁含朝:“我每天可以请个假吗?”

呜呜呜问道峰还一旬一休呢!哪有人上课外辅导班还全年无休的!

中秋。

郁含朝顿了顿,沉默不语。

江宴秋生怕自己的摆烂惹剑尊生气,忙道:“就每天一天!我保证以后每天都准时来殉剑峰!头悬梁锥刺股好好练剑!”

良久,郁含朝微微颔首。

他眉目如同精描细摹的水墨:“可以,想与亲近之人团聚,本就是人之常情。”

江宴秋欢天喜地,如同偷啄到了米谷的小雀,为饱食一顿沾沾自喜,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却不知那是主人家的圈套,就等把他养熟养肥了好下锅。

郁含朝眼神内敛,如同饥饿了几万年的困兽,巨大的猛兽轻嗅着一团没有自己爪子大的圆滚滚小肥啾,贪婪而不着痕迹地看着他。胖成一团的肥啾毫无所觉,还以为对方只是个大只一点的好心人,抖抖自己蓬松的羽毛。

直到江宴秋脚步轻盈地下山离开,他还沉默而立,仿佛回味。

“哟,怎么,后悔没把人扣下来?啧啧,知道自己不在他亲近之人的范畴,恨得牙都要咬碎了吧?”

郁含朝不言不语,仿佛佛堂之上供奉的无悲无喜的神像。

只有“他”,他厌恶无比的半身,对他高高在上的伪饰下嫉妒到扭曲的内里心知肚明。

他轻笑。

“你又好到哪里去?所思所念与我别无分毫,却得不到身体的掌控权,只能像阴沟里的老鼠。我能与他日日相处,肌肤相亲,你呢?连同他说句话都做不到。”

这还是第一次,他对内里那个与他截然相反的副人格反唇相讥。

堪称愉悦。

副人格彻底阴鸷扭曲,他气恨得冒火,恨不得即刻将主人格泯灭,取而代之。

“行,你有种,你确实知道怎么激怒我。”

“我倒要看看,维持这幅道貌岸然的表象,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月朗清辉。

初秋已泛起一丝凉意,昆仑的护山大阵运转下,竹香苑依旧温暖如春。

夜色之下,一处僻静雅致的竹舍内却是灯火通明、十分热闹。

谢轻言温文雅致的脸上泛着健康的红晕,问道:“宴秋,屋内并不炎热,为何要放置如此之多的冰块?”

竹舍内,四角都放着冰盆,里面堆了满满的冰块,丝丝缕缕地散发着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