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硬不起来?”

一掌拍下去,仓灵手心都麻了,情急之下他压根就没收力,对方也没来得及避开,掌心触感是柔软的,他却指尖一疼,碰到个蜇人的东西。

一根极细的断针划破指腹。

像是……冰针!

掌心粘腻,指尖一碾才发现满手是血,血不是他的,是奚玄卿身上的。

这么多血,自然不是一根针能扎出来的。

仓灵压着奚玄卿,去摸他后肩,竟是堆满了冰针!

肩上都已如此,还不知后背如何。

原本奚玄卿侧躺,面对着他,却被他压着平躺下去,背后的冰针也许都被折断,或是更深地扎入血肉。

一簇凤凰火从指尖燃起,悬在两人之间,照亮彼此,奚玄卿的脸色太难看,苍白地不似活物,仓灵垂睫,盯着自己满是粘腻鲜血的手,抿了抿唇,说不出话。

他环顾这狭小的地下甬道,终于晓得发生了什么。

从空中坠落时,是奚玄卿及时出现救了他。

他以为冰针被奚玄卿叫停,哪儿能晓得奚玄卿这个疯子布下的陷阱竟是连自己都算计在内,毫不留情。

这是个一旦开启,连奚玄卿本人都无法破解的攻击型禁制。

奚玄卿抱着他滚进这个土坑甬道的时候,将他护在怀里,为他挡去所有冰针,因而他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伤口,奚玄卿却……

握着匕首,几次攥了又松,终是叹了口气,将其收回。

仓灵懊恼皱眉。

“你傻吗?那禁制陷阱明明是你布下的,我还以为你能让它停下,你……你怎么会连自己都算计在内?!”

一边说,他一边掰着奚玄卿的肩,将人侧翻过来。

凤凰火照明下,奚玄卿前襟还是雪白无垢的,后背却被染成血红,刚刚那一压,冰针一半断进土壤中,一半陷入血肉里,这下拔都不好拔了。

仓灵想扯开奚玄卿后衣领,去看后背的伤,对方却抬起手压着他的,那只手的腕骨还是错位的,只能绵软地搭在仓灵手背上。

对方似有些不敢直视他,对视一眼便垂睫道:“……别看。”

始终未敢与仓灵对视,奚玄卿长睫半垂,疼地轻颤,脸色煞白,气息也是乱的,额间渗出细密的汗,洇湿鬓发,脱骨无力的手攥着被仓灵拽脱一半的衣裳,竟像是他被仓灵欺负了一般,模样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