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了,你想将他喊回来吗?”

“喊回来做什么?他……还有我,终将该离开的,不该拖累你……”

九方遇轻声说道。

披着绒毛,还没掌心大的稚鸟歪了歪脑袋,又张开嫩黄的鸟喙叫了两声。

啼鸣微弱,风一吹就被淹没。

他探出指腹,抚了下小凤凰的脑袋,眼前一片模糊,泛花。

原来是泪。

可他的眼泪没有用,不能帮凤凰破壳,不能替代奚玄卿。

他咬了咬牙,狠狠抹去。

俯身凑近,低声说:“小凤凰,你快快长大吧,赶快长出我的仓灵,让我在离开前看看他好不好?”

小凤凰又歪了歪脑袋,显然听不懂他说的话,却不安焦躁地鸣叫,声音稚嫩又柔弱。

浑身覆盖的雪白绒羽细密柔软,经不起半点风吹雨打,他太脆弱了,还只是一只刚破壳的稚鸟。

需要人去呵护,去关爱,去照顾。

外面风大,夜里又凉,九方遇将他从蛋壳里托出来,刚要揣进怀里带回木屋中,一转身,不留神,稚鸟便从他掌心倏然脱出。

他心下一惊,刚要去接住稚鸟,却来不及。

只见那毛都没长齐的小东西,目标明确,一股脑往奚玄卿离去的方向飞去。

速度极快,那双未覆翎羽的稚嫩翅膀拼命扇动,挥出残影。

九方遇想将他拘回来,却又不敢对小凤凰用神术,刚破壳太脆弱了,他生怕伤到他。

更怕小凤凰翅膀挥不动,跌落在地,摔出个怎么样。

他咬牙,大喊一声:“奚玄卿,回头!”

也就在那一瞬,奚玄卿回眸。

圆月高高挂在涿光静谧的草原上空,河畔粼粼波光晃了眼,朦胧柔和的月倾泻在一只拼命扇动翅膀的稚鸟身上,他啾啾啼鸣,声音柔弱脆嫩。

奚玄卿简直又以为自己入了劫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