喑哑着嗓,低声对仓灵说:“仓灵,他只是你想象出的人,并非真实存在。”

“你看看我,只有我和你,才是真实的。”

仓灵不理他。

起初的崩溃已经渐渐平息。

他用袖子去擦奚暮的脸,将血污都抹干净,又整理好奚暮凌乱的衣襟。

而后,他回头看了眼奚玄卿。

奚玄卿心底一颤。

那双一直狡黠的,明亮澄澈的眼,此刻只余空洞,光透不进去,似玉石蒙尘,如琥珀被沙砾磨去光泽。

他还紧握着奚暮的手,睫毛扇动,目中茫然。

“想象出的……”

喃喃着重复这句话,每个字都认识,连在一起,他琢磨许久,才明白其中含义。

终于想起了一切。

为何奚暮籍籍无名,从不与人来往,也不见他提及谁,更不见他同谁说过话,独自一人住在破败的,摇摇欲坠的小木屋里。

因为,那原本就是废弃的房子,当作仓库,本就无人问津。

为何他同奚暮玩耍时,总在偏僻无人的地方,偶有人经过,便会怪异地看他一眼?

因为,别人眼中,奚暮不存在。

他总是一个人自说自话,自言自语,像个疯子。

为何碰见的那个女修同他说,秘境并不会将人分散开,那一日秘境外也未碰见旁人,只有仓灵一个人。

因为,他们都看不见奚暮。

秘境看守人说:“无妄秘境的大门永远都在,也永远不在,信则有,不信则无。”

因为仓灵“信”,那大门从来是对他敞开的。

而不是奚暮……

镜子照不出奚暮的模样。

水中也没有他的倒影。

足踝的红线金铃是仓灵自己去市集上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