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醒来的时候,却不是在炼丹炉中。

他躺在柔软的丝绒布帛中,被安置在一个兰草编织的小花篮里,像是怕他睡得不舒服,身下垫了好几层松软的棉絮,干干净净的,混着温暖的阳光味道和令人神安的雪岭松香。

“醒了?”

仓灵脑袋卡壳,愣了许久,眨巴着黑漆漆的眼珠子呆呆地看着凑过来的一张俊俏面庞。

“已经不流血了。”

青年拨弄着他翅膀下的绒羽:“菟丝子勒出来的伤愈合容易,但你被吸干的修为是回不来了,需要重新修炼。”

声音温柔地仿若三月煦风,又如青山雾岚。

仓灵没见过这么温柔的人,险些沉溺进去,他一个激灵,绒毛一炸,脑袋顶上的三根冠羽猛地竖起,凶狠地啄了下青年的手指。

“啾啾啾啾!”

就算你长

得好看,会蛊惑人也没用,我不会被你骗的!臭修士!

青年微怔,望着自己手指上浅浅的红印,又看向稚鸟嫩喙,无声地笑了笑。

手指一戳,圆滚滚的稚鸟便站不稳脚,侧身一崴,栽倒于兰草编织的小窝里。

“这么小一点,就别装凶了吧,啄人也不疼。”

青年眼尾下撇,桃花眸弯起。

嘲笑!

他在嘲笑我!

仓灵气死了,那一点点短翅膀往圆滚滚的腰上一插,凶巴巴地:“啾啾啾!”

青年却继续嘲讽他:“唔……骂人吗?也没什么气势。”

仓灵无能狂怒。

可正如青年所说,他退化成稚鸟的原形一点都不威武,气势上就输了,几乎修为尽失,打也打不过。

仓灵跺了跺脚,踩着柔软的窝,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