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琴玉佩从他腰间玉带上滑落,丁当一声,隔着他覆落的外袍,跌到榻上去。

云摇沿着他睫羽向下,吻过他鼻翼,薄唇,下颌。

最后停在他低沉滚动的喉结上。

“慕寒渊,你便恨我吧。”

她轻声说。

恨她最好。

好过守着后山孤凄坟冢,一个人抱着负疚与思念活着,叫你摧心折肝,求死不得。

……

……

气息交缠,色授魂与。

在慕寒渊分辨不得是仙天之界还是无极地狱的间隙,在她炙灼的泪滑落到他唇间时,他听见无尽远的神魂传音里,她吻着他喃喃。

“别怕……就陪我到最后吧。”

“万劫不复的,一定只我一个。”

-

山中无时日。

天悬峰上,花开又落,不知几度风月荒唐。

最叫云摇奇怪的是,那日之后,慕寒渊依旧将两人之事瞒得极好。她本以为,他即便自认凌'辱不愿声张,但至少会在明面上与她划清界限,或者干脆去陈青木那儿点破丑事,以掌门之力拦她作恶……

将错就错后,云摇原本设想了千百般醒来刀剑加身群怒相向的场面。

但都没有。

准备太多用不上,她还有点失望。

不过更多是遗憾。

——这般作炉鼎受辱都任她欺凌绝不声张,不污不坠乾门与她的半点声名,多好的仙苗,可惜还是让她糟蹋了。

() 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须得恨她,只有这样,她才能替他将后路铺得妥善。将来他脚下千层浮屠,有她堕尽声名垒作黄土之功,也能算偿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