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的灼烫感又开始了,若隐若现,好似被茶水烫到的余温尚在。

花又青低头看,不经意间,又瞧见腰上的衔尾蛇玉佩。

这一次,她走得匆忙,无论是衔尾蛇佩,还是藏在衣内的凤凰温白玉,都忘记了摘下予傅惊尘。

罢了,罢了。

以后若有再见机会,给他吧。

对她来说,这些东西左右已经无用了。

在找到能彻底剥离黑魔的法子之前,清水派和傅惊尘……以大师姐的态度,必然是不能和谐共存的。

他们三人在此等了半个时辰,茶水冷透了,也无人更换,那个叫做小木头的仆人一去不复返,只剩下那瞎了眼的唐嬷嬷,拉住方回燕的手,念念叨叨,讲着这些年发生的事情,每每提到动情处,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唐嬷嬷也曾有过一个孩子,读书上很争气。她们一家早就脱了贱籍,儿子成功考中秀才,却又在进京赴考时不慎酒后失足而死——这些,都是方回燕离家之后的事情了。

青年丧夫,中年丧子,晚年又在这宅院中蹉跎;曾是方回燕奶妈的身份,并未给唐嬷嬷带来多少荣耀,反倒令她吃了不少苦头。

提到方薄天,唐嬷嬷捧着那凉茶,干裂的嘴唇狠狠一颤。

花又青默不作声,催动功法,给她热了那一盏温茶。

唐嬷嬷将那温茶放在桌上,唉唉地拍大腿:“我就说,虽然大公子离开了家,可这偌大的家业,这宅院,将来都还是要给公子的!当初的方太爷可是亲口说的,说——”

“嬷嬷,”方回燕笑,“我已经决意出家,这些家业于我都是身外之物了。”

唐嬷嬷唉声叹气。

“比起来这个,”方回燕问,“最近几日,镇上害急病死去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唐嬷嬷慢慢地告诉了方回燕。

“刚入冬那阵子吧,便开始了,”唐嬷嬷说,“我腿脚不好,一降温,便连大门也不出了,只拘在宅子里,听外头人说,这几天生病的人很多。”

“生的都是怪病,”唐嬷嬷压低声音,绘声绘色,同花又青她们几人描述,“就像风寒,起初就是发高热,一个劲儿地说咽喉痛,胳膊痛,腿痛,哪哪都痛,头昏脑胀,慢慢地说不出话,躺在床上,进气少出气多了。”

花又青问:“没有大夫能治么?”

“没有,”唐嬷嬷摇头,“说来也奇怪,这病啊,它不传染,看病的大夫,一天看好几个病人,也没什么事;可一家里面啊,若是有一个人得了,其他几个也会跟着犯病,你说这事怪不怪?”

花又青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