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平心静气去谈的。

但她的情绪把问题给复杂化了,只顾着宣泄,根本没有问到关键处。

以前在理发店、麻将馆、酒吧那些地方,时芷见过的各类无赖、流氓多了,她从来都没有真正动过气。

历练得久了,连高中打李明韬,她也都是心平气和把巴掌甩出去的。

和傅西泠发脾气这事......

时芷甚至觉得,她这脾气发得多少有点暧昧了。

所以接傅西泠这通电话时,时芷重新镇静下来。

她说不去和他吃饭的理由,不再带有情绪:“我在火车站,回不去。”

傅西泠问:“出差?”

时芷一心二用,在看到屏幕上的列车信息、确定候车厅的号码后才回答:“上坟。”

傅西泠那边沉默片刻,像查到什么,然后飞快报出一串趟列车号码:“哪趟是你

要坐的?”

“323那趟。”

时芷告诉傅西泠,火车站人多,听不清,有时间再说,然后挂断电话。

“借过,麻烦借过一下,谢谢......”

有一对情侣,推着行李箱从人群里挤过,去了不远处的检票口。

时芷是下班后直接过来火车站的,早了些,找了个空位在候车厅里闭目养神。

每年到这几天,睡眠都不会太好。

很多人都说,有些事情靠时间是可以治愈的,她觉得这个方法并没有传说中那么靠谱。

至少,时梅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她还是无法释怀。

要怎么释怀呢?

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用身体帮她挡过林孝平的拳打脚踢、给她唱过生日歌、紧抱着她说“面包总会有”、对未来的所有计划里都有她、爱她的人,在多年前的这个日子里,悄然离去。

从此,这世界上再没有人全心全意地爱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