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雷又响过几声。

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时芷对那条街的最后记忆,变成了关于傅西泠的画面——

救护车上警示灯闪烁,把破落的街道染成忽明忽暗的冷调蓝色。

一滴雨落在傅西泠眼睫处,他阖了下眼,又缓缓睁开,雨水顺着眼皮折痕滑入眼角。

傅西泠垂着睫毛,唇色浅淡,语速慢、虚,轻声说:“晚点再联系你。”

然后被医护人员询边问症状,边扶着躺进车里,他们往傅西泠手臂上绑了生命检测的类仪器,车门关闭。

被抓的那人在警察们面前直哆嗦,不敢再吵闹,怯声怯气地交代了作案经过。

据说是因为发现附近商户搬走,才起了贼心。

来偷过几次,胆子小。

基本就是偷些酒水饮料、打火机、盆栽之类的小物件,最贵的,是隔壁饭店冰箱里的冷冻牛肉。

傅西泠的员工很认真,时芷拒绝无效,被小程开着车把送回了学校。

要不是宿管阿姨不让,小程可能还想把行李箱帮她提上去。

回宿舍后,时芷给傅西泠打过电话,是他一位朋友接的。

他们在泳池派对上见过。

朋友告诉时芷,傅西泠去做头部CT前特地叮嘱过自己,如果她打来电话,就说没大碍。

“急诊这边有熟人,把西泠认出来了,他爸妈和大伯都在。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

到夜里十一点多,雨势由淅淅沥沥转变为倾盆大雨,拍打着宿舍的玻璃窗,把窗外世界变成扭曲模糊的景象。

傅西泠回了电话来。

他声音比之前精神些,还和时芷开玩笑:“轻微脑震,住院观察两天也就没事。其实住院都夸张了,但没办法,我们有钱人都怕死。”

时芷问傅西泠:“你家人还在么?”

“在,寸步不离。明天我二姨、表姐和小叔也要来。”

他家人都见过时芷的照片,她不方便出现在医院里,所以说:“那等你出院,我再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