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住在傅西泠家里,生活突然变得格外清闲。

不用忙那些酒吧里的各类杂活,也不用对付蚊虫和老鼠。

傅西泠本人不常回来,只有他雇的家政阿姨会在每天上午十点钟,准时用钥匙打开门锁,提着一些新鲜蔬果,来清理卫生。

偶尔也会带来些鲜花,去叶剪枝,插在花瓶里。

阿姨话不多,时芷也一样。

有时候,她看着阿姨打扫过的这个“家”,干净整洁又宽敞明亮,会在心里冒出很多感慨。

这是时芷居住过的,最舒适的环境了......

小时候她跟着爸妈住在厂房家属楼里,面积不算大,大概有四、五十平方米。

时芷对那里最深的记忆,是床底下那些没打扫干净的灰尘积块。

半夜里林孝平带着浑身酒气推开家门,时梅就会暗示惊醒的时芷,让她快点躲到去床下。

她在床下听见林孝平的咒骂,也听见时梅的惨叫和哭泣。

在时芷小学二年级那年,林孝平死了。

妈妈时梅带着时芷离开了那座城市,回到老家。

他们借住在大舅家里。

尽管时梅每天抢着做各种家务,时芷放学回来也会在麻将馆帮忙收垃圾、被人差着跑腿买烟买啤酒,也还是听见大舅妈的抱怨。

“你妈瘫痪了我们是该照顾的,尽孝道。但现在你妹妹也带着孩子住过来......时勇,我们的生活也不宽裕啊!”

后来时梅出事了。

时芷在小学六年级时,搬到大舅妈娘家亲戚经营的小饭馆里,住过不到一年。

上初中后,又辗转搬去过二姨家里、小姨家的理发店。

最后才是酒吧。

但这些经历,没有让时芷变得自怜自艾,反而成了她的“垫脚石”,激着她一往无前。

环顾四周,有钱人的房间又大又明亮,傅西泠说过,那台小小的投影仪要十几万。

时芷盯着它,种种野心全都写在眼里。

“总有一天,我也会有的。”

她开始找实习工作,对着电脑研究怎样把简历做得精彩,再对着手机研究招聘类APP里释放出来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