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仙尊说得对,与陷入执拗的人而言,再多的话语已是无益,因为他早已经陷入癫狂,听不进任何劝诫。

院子里只剩下玖茴、祉猷、锦轻裘、垣涡、南砜、步庭六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院子顿时安静下来。

步庭没有闪躲,也没有逃离,他把手背在身后,仰头望向暖阳高挂的天空,刺目的阳光让他不适的半眯起眼。

不知何时起,他已经不喜太过刺目的东西。

阳光刺得眼睛生疼,他闭了闭眼,望向玖茴时,神思间有些恍惚。

木栖……

不对,木栖早已经死了,死在了他的眼前。

眼前的少女,是玖茴。

“有时候一棵大树,是在不知不觉间,慢慢坏掉的。”

玖茴伸手接住飘落的一片枯叶:“谁也不知道,树是从何时生的病,等它彻底坏掉不倒下时,大家才陡然发现,原来这棵树已经坏得没救了。”

大家知道玖茴说的是步庭,步庭却没有说话。

“仙尊您呢?”

玖茴看着步庭:“你是从何时一步步走向偏执,再也无法回头的?”

“木栖能为天下众生剜心而亡,其他人自然也可以。”

步庭语气平静:“我待木栖如此,待众生所有皆是如此。”

这是步庭第一次对着这么多人说出木栖的名字,他的眼神太过平静,平静得仿佛在说一个无干的人。

“她是妖,所以不能为她天下扬名。木栖能做到的事,蔓襄城少主为何不能做,其他人为何又不能做?”

步庭反问玖茴:“难道这些人,比木栖更高贵更特别?”

“你是在为木栖心怀不平?”

玖茴不解地偏头:“可是当年,不是你泄露木栖不死树真身的吗?”

步庭瞬间面色苍白。

锦轻裘与南砜惊讶地抬头,当年竟然还有这样一段过往?